風雪之夜,帳篷外是沙沙的落雪聲,寒風刮過帳篷帶起一陣呼嘯的尖銳聲,帳篷裏生了火盆,明堂堂火光照在芮唐庭娜白如玉脂的俏臉上,雖然順利突破了阿蘇俄人的防線,但這位東庭長公主的臉上卻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欣悅,反而是雙眉緊蹙,俏臉微寒,

大帳內抑鬱的壓力就像外麵的寒風,壓得人有些喘不過起來,十名身披重甲的王庭衛士們如同風雪中的立柱一般,一動不動的站在帳門之外,帳內投射出的微弱燈光照在他們身上的鎖片皮絨甲絲帶上,沒有人敢回頭,但公主殿下帶著憤怒的聲音,還是極具穿透力的清清楚楚從裏邊傳出來,衛士們相互暗自對視了一眼,臉上同時閃過一絲莫名的沉重,

“這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大帳之內,東庭長公主芮唐庭娜充滿困惑的目光掃過下麵一臉愧意心腹兀木,神色憤憤的說道“不是讓你負責保護蘇克巴阿嗎?為什麼他還是受了如此重的箭傷!我雖然已經派人去草原請最好的草藥師吳思巴長老,但是草原距離這裏最少也有三天以上的路程,如此一個來回就是六天時間,

“是屬下的失職,還請公主殿下重罰!”在她的下方,身背兩把彎刀的東庭大將兀木,魁梧的身軀半跪在冰冷的地上,神色難看的有些慘白,

芮唐庭娜的聲音停了停,臉上帶著惱怒繼續說道“你知道這件事對於我們的影響有多惡劣嗎?如果蘇克巴阿是在戰場上受傷的,那是我們東庭的英雄,但是他是在行軍途中被人暗射了一箭,這就是謀殺了,誰也不知道蘇克巴阿能否堅持到吳思巴長老的到達,這次會戰,蘇克部可謂是全力以赴的支持王庭,並在會戰中擔任突擊前鋒。雖然最後取得了勝利,但是蘇克族騎兵也戰死大半,

現在又出了這樣的事,如果沒有一個交代,你讓我以何麵目再回到大草原去,麵對曾經遭受過一次重創的蘇克族人,還是你要我向所有的東庭部族表示,堂堂王庭竟然連一個附庸的族長也保護不了!那以後的王庭威信何在!“

“此事確實是屬下保護不力,還請公主殿下重罰,不管公主殿下如何處罰,屬下都絕不敢有一句怨言”在芮唐庭娜的一連串則問下,東庭大將兀木滿腦袋汗珠,一臉死灰的趴伏在地上“這次的事確實太出乎意料了,

就在三天前,在邊界之戰中擔任前鋒的蘇克組長蘇克巴阿在行軍途中被人伏擊,因為當時天色暗淡,又是風雪漫天的晚上,模糊的風雪遮擋了所有人的視線,即使是屬下也都沒有看見箭簇是誰射的,隻是大概的認為箭簇應該來自蘇克巴阿的後方,

事實上插在蘇克巴阿背部的箭簇也證明了這一點,蘇克巴阿雖然立即送往營地救治,但是因為箭簇射穿了他的左肺,我們現在隻能夠用最老舊的冰敷傷口的辦法來減輕他的痛苦

芮唐庭娜聽著兀木一臉痛惜的述說,看著兀木才四十歲就已經開始斑白的頭發,心中不由閃過一絲不忍,

這是一個曾經與自己父輩同一時代的名將,也是東庭難得的大將之才,在東庭末期,麵對即將分崩離析的東庭,獨自挑起了群龍無首的大梁,最難能可貴的是對於王庭,對於自己是忠心耿耿,即使大權在握時,也沒有一絲一毫冒犯王庭的地方,

雖然最後因為是東庭敗亡之戰中的東庭統帥,對於東庭的敗亡有著不可推卸的責任,但是當今大陸,誰敢說自己能夠力敵維基亞獵鷹而不敗北,即使曾經傭兵數十萬的南方偌德人也是一樣難以抵抗住獵鷹的兵鋒,在短短的半年內,被獵鷹軍隊打的身死國滅,何況是實力大損,各部族人心渙散的東庭,

如果當時的東庭各部依舊如同父王在位時那樣一致對外,而不是冷眼旁觀,如何會導致圖倫之戰因為缺乏兵力,不得不調動北地的附庸軍隊參戰,結果北地人臨陣倒戈,徹底終結了東庭王國的希望

“或者這就是命運的安排吧“不知道為什麼,芮唐庭娜內心感到一絲淒冷,無論是各部的失控,還是忠誠於王庭的蘇克巴阿的遇襲,這一切何嚐不是遲早要發生的事!隻要有人存在野心,這些陰謀者的目光就永遠不會停止”

感到自己的怒火有些過分了,她向滿了慚愧的兀木揮了一下手說道“起來吧,來自背後的暗箭是最難以提防的,蘇克巴阿的遇襲很可能隻是這場危機的開始,在這片冰封大地上,你是我現在唯一可以完全依靠的部下了,

想必你也清楚,有人想要對王庭下手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他們暫時不敢動我,但是像蘇克族這樣的王庭附庸是不需要有多少顧忌的,否則也不會如此有恃無恐的襲殺蘇克巴阿!因為他們知道我們需要他們來完成這場複仇,王庭的力量已經無法壓製他們了!”

“公主殿下能夠有這樣的覺悟,真是我東庭之幸”兀木神色激動的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看著芮唐庭娜,深吸了一口氣,神色凝重的說道“我是一個武人,有些事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是有些情況足以說明公主殿下說的沒錯,先前作為公主派往各族的聯絡官,屬下已經覺得這次的北進複仇,各部族之間其實都是暗懷著不同的心思,自從突破北方邊界,早就沒有幾個人還在按照先前約定的計劃在行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