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涼爽的風裏夾雜著來自湖麵上的水汽,如同溫柔的情人的手,輕輕安撫著大地的創傷
這樣寂靜美景,讓正站在自己軍帳前的胖子略略感到一絲惆悵,在他的目光下,遠處平靜的湖麵上湖水波動,船舷輕浮,來自帝國海軍的20戰艦一艘艘的並排停靠在湖泊的內彎,掛在高聳桅杆上的白色風帆,如同一團團堆累在水麵的雪堆,高聳的桅杆上麵站滿了合羽而眠的湖鳥,
與之相對應的是大軍彙聚的岸邊灘塗,密密麻麻的軍帳火把幾乎照亮了大半個湖麵,在黑色的夜裏,從數個方向彙聚的上萬頂軍帳,化為一塊長寬數裏的明亮星河,讓人不忍移目,絲毫也不比另外三條彙聚到此的天然河流遜色,
明天,當太陽從東方射出第一縷光明,克羅麗薩特的西部軍就要乘著這些戰艦順江如下,將亞倫交給克羅麗薩特去解決,其實也是考慮到西部軍剛早重創,全軍上下都彌漫著一股哀兵之氣,一旦抵達亞倫,多羅克議會口裏叫囂的20萬臨時強拉起來的義勇軍!胖子相信在克羅麗薩特西部軍這支決心雪恥的哀兵麵前,絕對是不堪一擊的存在,至於克羅麗薩特會不會一路血洗,胖子也沒心情管,
多羅克民風素來崇拜自由,真要拚死往克羅麗薩特刀口上撞,自己也沒必要攔著,真正讓胖子憂心的倒不是亞倫方麵,而是來自帝國內部一些憂慮,隨著9月季的結束,伊卡迪瓦大陸冬季的腳步逐漸臨近,從山脈那邊吹來的風裏已經有些涼意, 同樣傳來的還有一些不和諧的聲音,
首先是從北方寒地返回草原的東庭人,東庭長公主芮唐庭娜正忙著將部族南遷往多羅克山脈與北方三郡之間的一塊狹長地,那裏是內陸與草原的交界線,這次隨著芮唐庭娜南遷的東庭人足足有18萬人,
這18萬東庭人的糧食和衣物以及計劃建造的5座邊界商貿城市,所需要花費的可不是一筆小錢,根據內務部遞交上來的估算報告,最少也需要200萬以上的金幣,這還不算那些沒有南遷,依然留守在草原上的數十萬東庭人,
現在草原上正是鷹飛草長最為豐茂的季節,牲畜繁盛,東庭部族麵臨的壓力不大,除掉日常開銷,多出的牲畜毛皮也能與內地交換到緊俏的貨物,日子過得還舒適,但是一旦過了秋季,隨著寒冬籠罩,大地飄雪,自大陸中部以北都會陷入冰封的季節,南部的糧食將很難再往北流通,
這也是以往為什麼往年一到冬季,草原上的遊牧民族就要跑到內陸來打秋風的緣故。大家都沒有飯吃,反正留在草原上也是死,那裏能夠活命就往那裏去吧,或者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在席卷草原的大風雪中,最先遭受影響的還不是那些南遷的部族,而是那些還頑固的留在草原的東庭人,
那裏在胖子的有心推波助瀾下,早已經是暗流湧動,刀光劍影了,小摩擦不斷,
王庭主力南遷,大片空出的肥沃草場,就像一個在整日在部族首領間前晃動的肥肉,讓留下來的各族看的是眼饞無比,胖子在東庭草原留了一個旗團的兵力,名義上是鎮守,其實就是監視,這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事,兵力雖少,但代表的卻是獵鷹汗王的權威
現在留守軍隊的還在,草原上雖然蠢蠢欲動,但還沒有人敢跨出這一步,當初裏亞魯人就是因為過於自大,直接就被獵鷹汗王聯合長公主來了個雞犬不留,那個慘烈的教訓,足以讓大部分的東庭部族想想都感到心悸,裏亞魯族的實力在邊界上絕對是排的上
一旦等到冬季降臨,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不但大家都需更多的草場來讀過殘酷的冬季,更因為帝國負責監視草原的軍隊在冬季會選擇從草原邊界退入相對溫暖的內陸休整,
在整個冬季的四個月裏,草場就像是失去了牧羊犬的羊群,草原群狼的膽子自然也會大起了,就算真的惹怒了獵鷹汗王,頂多等到了春季在吐出來就是了,弱肉強食,永遠是草原民族遵照的不二宗旨,隻要有一絲機會,就會冒險而戰,這些對於南遷指令毫無反應的部族紛紛秣兵曆馬,明顯是早已經暗中在為冬季大火拚的準備,那可是劃分草原新勢力的一戰,誰敢馬虎,這場草原上的內戰一打,鬼才知道會有多少難民會湧入內
對於這種情況,胖子冷眼關火,東庭內戰本就是無法避免的事,除非自己像對付西庭那樣,狠狠的敲掉東庭人的狼牙,真要出現了難民潮,就全部趕到芮唐庭娜那裏去,正好用來壯大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