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線明亮的走廊裏靜悄悄的,時至傍晚,夕陽的餘暉灑在四角塔樓高高的尖頂和中央連綿的樓群屋頂上,金黃一片。一些陽光穿過屋頂的花格玻璃,落在房間斜下方的牆壁上,變成五光十色的圖案,光斑點點,宛若一間空無一人的影院,在黑暗中播放著無聲電影,幾名帝國大學的侍從穿著傳統的黑袍,站在台階前交談,或緩緩而行,幾隻鴿子撲啦啦飛起來,飛過前麵的空地和樓群,圍著城市廣場遠端繞了一大圉,又飛回來。或落在牆壁柱石精美的雕塑上,或落在噴水池邊,發出咕咕的聲
在走廊的位置,三步一崗,五步一哨,站著上百名身穿皇家印記鎧甲的禁衛騎士,華麗的鎧甲帶著王家的威嚴,
每一個禁衛騎士都是經過精挑細選,相貌英俊,朝氣,身後一席紅色耀眼的披風,整個人站在那裏,就像一道讓人賞心悅目的風景,整個走廊仿佛沉浸在與凡塵俗世不同的位麵中,時間流逝緩慢。
年輕的高盧皇帝倒背著手,目光在走廊的壁畫上遊移,這是一幅人們熟悉的艾露莎戰役油畫,繪於中殿走廊靠近第二學研室的側門,描述的是三百多年前,高盧帝國建立前最為重要的一場戰役,
每個月的中旬,這裏就會被封閉,帝國的皇帝陛下會親自到這裏來鑒賞各類名畫,自從三年前開始,這已經是帝國大學公開的秘密,隻是沒有人知道,其實皇帝陛下的目光,並沒有關注在走廊大廳牆壁上懸掛的價值連城的畫卷,而隻會在一幅毫不出奇的壁畫前,呆上一兩個小時。在走廊外鋪著整齊大理石的院落中,幾名禁衛軍的高級軍官正圍在一起低聲說著話,
兩隊禁衛騎士靜立於側門,數十名守衛四周的禁衛軍身體筆直目不斜視。
這裏的氣氛有些凝重。院落中這幾位高級將領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他們一邊低聲說著話,一邊不時向走廊上張望。說到激動處,隻是麵色鐵青,
帝國西南方麵的戰報已經傳來了。自索那河會戰失利之後,從東部戰場秘密調往西南作戰的高盧第八軍同樣遭遇重創,十一萬的部隊,短短的十天左右功夫,竟然被西北叛軍打的丟盔卸甲,不但戰損達到了7萬人,就連軍團長赫百裏都死與此戰役,原本還控製在帝國手中的拉斯蒂區域,也因為此戰丟了一半,戰局可謂一下急轉直下,
這個消息,如同一顆落入水麵的石塊,立刻在整個高盧軍隊中掀起了軒然大波
西北的維基亞獵鷹再次名聲大燥,全麵超過在帝國北部肆虐的斯拉夫人,成為高盧京都最為風頭正勁的話題,二十五歲的年齡,帶著一支所向無敵的龐大軍團,戰無不勝,攻無不克,這位突然出現在西北的崛起勢力,在短短的半年內,幾乎吞噬了帝國接近三十萬的兵力,導致本就有些衰落的高盧帝國,在軍力方麵越來越顯得捉襟見肘
皇帝陛下在第一時間就傳召了新軍務部次長拉達畢索,而高盧軍界的軍官們,皇室成員,更是在京都急惶惶地打聽著跟西北有關的一切消息,20萬高盧大軍在西北叛軍方麵隕落!自從六十年前的那場雙雄之戰,高盧已經很久沒有承擔如此大的損失了,即使前麵與中比亞人的戰爭,戰損的人數也隻有十五萬人而已,20萬大軍!那已經不是地區之爭,而是帝國與帝國之間的戰鬥
誰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可無論是從帝國西部傳來的一連串消息,還是帝**務部對於此事的一致沉默,都實實在在的表明了其真實性
目前的高盧軍務部的將軍們,已經忙成了一鍋粥,第八軍垮了,第六軍獨立支撐西部戰局,第八軍垮的太突然了,無論再聰明,經驗再豐富,再有想象力的帝國將軍,手中拿著當時的作戰態勢圖,看著雙方的兵力對比,都無法從推演中算出一個接近真相的結果來,
太匪夷所思了,所有審視過報告的人都是這樣想的,
但當他們換成赫百裏的角度思考,又會一個個覺得,如果自己是赫百裏,在那種遭遇大規模騎兵突襲,兩個主力步兵團被連續打殘的不明情況下,為了避讓敵人的鋒芒,盡力減少損失,也會同樣下達加強防禦,不得隨意出戰的命令,
對方無疑就是利用了這一點,對方進軍太快,就像一道劃過天空的閃電,
在所有人都無法反應的短短11天,對第八軍團發動了精準而且非常有效的切割戰術,就像一道大網,徹底網住了第八軍,然後一刀斬首斬首,幹淨利落的就像千軍萬馬中,一劍取了敵人指揮官的頭顱。
從來沒有遇到個如此淩厲的敵人,當一切布置被推斷出來,所有的高盧將軍的額頭都冒出了冷汗,這樣的戰術從來沒有遭遇過,既不是正統的大兵團正麵對決,也不是慣有的襲擾破壞,而是讓人防不勝防的詭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