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安娜神色好奇的站在窗前,美麗的雙眸看著外麵拍打在雨點中的街道上,那裏有一隊穿著黑色披風的獵鷹帝國輕騎兵從那裏經過,帶隊的是一名紅頭發的軍官模樣的人吸引著她的目光,長相英俊,目光明亮,微微上翹的嘴角還滯留著年輕人的朝氣,這名軍官的模樣足以讓不少類似琳安娜這樣常年很少出門的貴族少女動心,這名紅頭發的軍官護衛著一輛黑色的馬車,剛剛穿過對麵的拐道
平心而論,這些傳聞中很凶殘的獵鷹軍士兵,都是一些精神的年輕人,目光中並沒有傳聞中的凶神惡煞,反而在幾天來觀察中,琳安娜意外發現這些獵鷹軍的士兵也跟高盧人一樣有自己的喜怒哀樂,有些士兵會站在街道商鋪的屋簷下,看著從頭頂落下的雨點發呆,目光中包含鄉愁,有的會用生疏的高盧語與店鋪的老板討價還價,
手腳並用的滑稽模樣,有時候無法表達的憤怒語言,常常將店鋪老板嚇的臉色慘白,但很快,這些士兵就會拿出金燦燦的金幣來表達自己的真實意思,根據占領區剛剛頒布的法令,城市內的所有店鋪必須在三日內開門經營,否則將被徹底取消經營權,店鋪也會收歸占領軍所有,所以城內的高盧商人雖然一個個神色驚恐,但也不得不硬著頭皮打開店門
有人預言,這是殘暴獵鷹軍的掠奪策略,隻要打開門的店鋪都會被毫不留情的劫掠一空
琳安娜的家族是城內的一個顯赫的貴族,在城內擁有不小的商業不動產,接到這樣的命令,一個個臉色就像死了人一樣,最後在丟商鋪還是丟臉麵之間,琳安娜的父母最後選擇了“丟臉麵”
“軍隊都跑了,我們還在堅持什麼?”
琳安娜永遠記得父親在喝醉那晚,發出的類似受傷野獸一般的咆哮聲,
對於戰爭,才十六歲的琳安娜隻能算懵懵懂懂的程度,她記得就在半月前,一連好幾天,許多潰軍的殘餘部分就在市區裏穿過。那簡直不是以往見到的衣服光鮮的帝**人了,就算是傳聞中那些散亂的北方遊牧浪人都比這些人好些。
臉上全是又髒又長的胡子,身上全是破爛不堪的軍服,並且沒有團隊的旗幟也沒有團的番號,他們帶著疲憊的姿態向前走。全體都像是壓傷了的,折斷了腰的,頭腦遲鈍得想不起一點什麼,打不定一點什麼主意,隻由於習慣性而向前走,猶如已經失去了靈魂的軀殼,並且假若停下,就立刻會因為沒有氣力而坐下來來,
好些垂頭喪氣的正規士兵,也同著這些種類不同的士兵混在一處;偶爾也有一個頭戴發亮的銅盔的帝**官,騎著戰馬帶著侍從,趾高氣昂的從旁邊路過,對於路邊這些士兵的寥落景象,完全一副什麼也沒看見的神色,
聽父親說,這些主要的是一些因為帝國冬季動員令,而應征的下等人,這些下等人大多來自偏遠的地區,還有一些從城市內征募的國民防護隊:前者都是習慣了懶惰的人,後者則是希望依靠貴族稅金養活的懶漢,
這些人不值得同情,他們作為士兵,應該活躍在與敵人的作戰的戰場上,為保護帝國,保護出錢養活他們的貴族效力,
可是這些家夥完全沒有這樣的覺悟,頹廢的待在城市裏邊,每天消耗著由貴族稅金提供的國家糧食,還讓整個城市變得烏煙瘴氣,還經常搶奪路人的財物,強買強賣,簡直比那些敵人還可惡,就是一群國家蛀蟲,真希望全部都死了最好!
而且按照父親的說法,這些地方守備隊的軍官,也都是一些低下的呢絨商人或者糧食商人,或者是行為惡劣,滿身都是臭味的牛羊油販子或者肥皂販子,戰事發生以後,他們立刻搖身一變成了應時而起的戰士,
因為大部分的帝國地區的貴族,並不願意真正上戰場,他們往往將這樣的義務交給他們的手下,他們的手下,又強製征募了一些人,這些人並不是正規軍官的人,習慣穿著顯眼的紅絨絛子和金線描繪袖口的軍服,自以為是,高談闊論,大聲的討論作戰計劃,用誇大的口吻,聲言垂危的帝國全靠他們的肩膀在支撐,
就在不久前,一切都出現了變化,獵鷹帝國大舉進入中線城市區了,很多城市都被占領,死的人一片片的,完全沒法數清,據人說,
自從這樣的傳聞傳出來,那些懶散的地方守備隊立即就很自覺的全部躲入城市內,偶爾在深夜放箭誤傷了自己的哨兵,有時候遇著一隻小兔子在城外的荊棘叢裏動彈,他們高喊著預備作戰,
這樣的混亂的景象,一直維持到一張布告貼在城市中心的廣場上,
帝國要求所有部隊全部撤如西線,
以貴族的名義,擔任帝國守備軍參謀的父親,也在那時從前線撤了回來,但他沒有去西線,而是拿著一遝亂糟糟的報告書,望著一個徒負盛名的善戰民族竟至於因為慘敗而崩潰,萬念俱灰下,隻有兩個仆人陪著他徒步走回了自己的府邸,
”丹澤淪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