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們站在河邊,手裏拿著長鉤子將流過的木排構向岸邊,木排上麵滿載著糧食,幹肉,甚至還有酒,木排的數量無法統計,從上麵卸下物資一直持續到夕陽照亮河麵,整整一個下午,木排源源不斷,似乎看不見盡頭,物資在河道上堆積成一個個的小山,數量多的沒法統計,保守估計足以支撐十萬獵鷹軍一月之用!裝運物資的馬車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混蛋!”
阿爾傑農卡佳拳頭砸在城垛上,臉色已經變成了土色,血從手指間隙流下,
木排的方向來自河道上遊 ,這表明獵鷹軍的物資早就轉囤到了上遊,他本來還預測獵鷹軍就算躲過了科姿陷阱,至少也會遭受一部分物資上的損失,十萬獵鷹軍的補給不是一個小數字,對方的後勤線一定壓力很大,而且一定也是非常緊張,加上科姿造成的道路泥濘,後方的物資應該還在泥濘中掙紮,斷斷續續的供應著前線,獵鷹軍的處境就算比自己好一點,但也好不到那裏去,但是眼前的情況卻在告訴他,那隻是自己一廂情願的愚蠢想法,
再一次被人愚弄的挫敗感,讓他的精神一下有崩潰的趨勢,
獵鷹軍物資不但沒有被斷,反而充沛的令人發指,這是多少的糧食啊!至少有一個行省以上的庫存,真不知道維基亞獵鷹是怎麼將如此多的物資運到上遊取得,真是方便,直接就能夠利用河道將物資順水而下,這些糧食應該足以支撐十萬獵鷹軍困守丹爾尼城一個月了吧,這是早有預謀的布置,那個殘酷的混蛋一下就毫不留情捅穿了自己最大的弱點,將自己的一切幻想都破沒成泡影,
丹爾尼城內軍隊加平民近三十萬,根據後勤官呈上的報告,城內的糧食嚴重不足,就算是采取一天一餐的配給,也無法支持超過七天的時間,選擇三天之後突圍,已經是軍隊能夠維持供應的極限,看著獵鷹軍方麵在河道上堆積如山的物資,阿爾傑農卡佳的身體晃了晃,他感到一絲無力的頹廢,五根手指深深陷入手心裏,一陣鑽心的疼,
太毒了!
如此大規模的物資運達,簡直就是一下堵死了自己想要依靠逐步削減軍民供應來拖時間的策略,因為在看見城外敵人如此多物資運達的情況下,隻要有這樣的命令發出,城內的所有人都會知道城內糧食出現了不足,而城外的獵鷹軍糧食多的吃不完,大軍困守之下,人心的恐慌才是最可怕的,就像是無法修剪的蔓草,隻要城內出現謠言,自己先前所在的一切都會被迅速推翻,
因為整個丹爾尼都會認為隻要願意,獵鷹軍可以不費一兵一卒在一個月內將整個丹爾尼變成一座死城,數量多達20萬的平民一但騷動起來,會是比洪水還要可怕的力量,動亂很快就會像荒草中的火點一樣在城內各個地方蔓延開來,軍隊四處疲於奔命的殘酷鎮壓,最後恐慌會蔓及到軍隊,除非軍隊吃人,否則是絕對無法支撐一個月時間,在最短時間內發起突圍,已經成了迫在眉睫的事,與獵鷹軍展開會戰無可避免,不知不覺間,自己已經被逼到了死角了啊!
“諸位回去準備吧,派人告訴城外的獵鷹軍,為了武人的榮耀,我軍會三日之後與其展開堂堂正正的會戰!”阿爾傑農卡佳長長歎息了一聲,頭頂陰沉沉的天空就像是一場大暴雨來臨前的征兆,狂亂的風從高原荒地上吹起一片片的沙土,他的腦海裏閃過那口空空如也的棺材,三天後,一切都會結束,不知道其中一口會是自己的嗎?
9月7日淩晨,丹爾尼會戰的最後一日
天色陰暗,風從草地吹過,把碎草卷向天際,殺意直衝天空,丹爾尼城下,11萬高盧北軍離開堅城丹爾尼,在城外布開巨大的陣列,裝備‘精’良的高盧北軍步兵謹慎的在還有幾分泥濘的土地上列隊,雖然名之曰野外會戰,阿爾傑農卡佳還是耍了一個小花招,他將高盧軍隊的射手並入步兵集群,依托城牆散開,形成可遠可近的攻擊集群,人頭攢動,
“一切,都是為了高盧!”阿爾傑農卡佳站在丹爾尼城頭上,目光複雜的遙望著在城下一線鋪開的軍隊,這是一場“死戰”要麼突圍,要麼死在丹爾尼城下,長槍如林,戰旗如海,足以‘激’起任何人的雄心萬丈,除了步兵集群外,大約一萬人的高盧輕騎兵也從城內開出來,
這些高盧騎兵帶著皮頭盔,穿著輕便的騎兵鎖甲,手中的武器是長達三米的刺槍,馬蹄揚起碎土,卷起煙塵,奔跑向軍陣的側麵,猶如巨大軍陣左側的一把尖刀,帶領這些輕騎兵的阿圖亞子爵,這位紅色頭發的中年將軍頭上帶著紅色絨線的頂盔,位置在隊列的最前端,他堅定的目光看著前方,在他的側麵,數百個步兵中隊一字擺開,齊齊列隊,方陣整齊得如拿尺子來劃量一般
這可能會是榮耀北軍的最後一場戰鬥嗎?帶著各種各樣心緒踏入戰場的將軍們,軍人的熱血讓他們也被眼前如此雄壯的軍容振奮了,丹爾尼城下,高盧北軍的旗幟如海浪波濤一般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