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珊中隊長瓦古拉德用手抹去已經被鮮血模糊的雙眼,讓視線變得清晰,作為一名費珊王國擁有男爵爵位的貴族,瓦古拉德今年三十四歲,
“嗚嗚”頭頂上悲壯感的長牛角號還在黑煙彌漫的蒼穹中回蕩,堆積如山的屍骸,插在戰場上的短戈殘槍,到處是折斷的長槍和重劍。人屍和馬屍堆積如山,泥濘的地麵上還戳起了一隻隻手、腳,象插在那上麵的旗幟
“全隊壓上,無論如何,不能退!”
瓦古拉德嘶喊的聲音就像是一麵被擊破了皮鼓,嘶啞中帶著一絲慘烈,費珊軍的隊列毫無保留與潮水一樣湧上的敵人碰在一起,鐺!鐺!鐺!力量與力量的碰撞中,無數的火星冒出來,刀、矛、劍紛紛砍戳在士兵的鎧甲上
中隊長瓦古拉德從一名衝上來的伊斯坦士兵屍體上拔出帶血的長劍,頭頂上代表中隊的三角燕尾戰旗還在風中嘩嘩的作響,但是跟在他身邊的士兵,已經不足百人,一個千人的中隊在他們的身後填入這片絞殺場,
這是血色的黎明,鮮紅的血順著交戰線巨大的何地坡麵流淌下來,如同在斜坡的邊沿掛上一層暗紅色的掛簾,雙方的士兵奮力搏殺的地區,屍體堆疊起半米多高,沒有詩人歌詞裏的悲傷華麗,沒有淒美的荊棘鳥的歌唱,更沒有聖賢對於戰死者的撫慰,身處其中,才知道,這裏從來都跟華麗不沾邊,這裏有的,隻有一片被鮮血模糊的視線,
“本陣命令,繼續壓進!“
馬蹄聲如浪滾而來,傳令騎兵的聲音再次由遠而近,麵對數倍的敵人,本陣方向下達的依然是攻擊命令,瓦古拉德不清楚是什麼狀況,但是也感覺到了什麼,
”這是決死了嗎?“
瓦古拉德目光看了看四周,河道已經完全被鮮血染紅,成片的屍體順著洪水滾滾而下,無法計算到底有多少,一些屍體被水流裹挾著撞向半截還在河道的帝國戰艦,激流中沉沉浮浮,令人觸目驚心,一片慘烈,
費珊第七軍和第八軍的所有還能夠作戰的部隊,都靠攏在河道東麵的斜坡,這裏也成了最大的交戰線,到處都是鮮血淋漓的戰鬥,伊斯坦人憑借著人數上的優勢,拿著盾牌,豎起槍陣的推進雖然緩慢,但是那僅僅是進度的問題,沒有援軍,被帝國戰艦重挫了士氣的費珊軍,以剛銳的長槍矛尖對伊斯坦入對攻,與其說是勇敢更像是一種殉難!瓦古拉德看見一名費珊軍長槍手刺穿了迎麵撲來的敵人,但是這個被一槍刺穿了腹部的伊斯坦人,在瀕死的狂吼聲中也刺穿了這名費珊士兵的身體。這樣的景象,在這條戰線上非常普遍,
以劣勢兵力與伊斯坦軍不斷碰撞,這更像是一種維護尊嚴的行為,這種情緒彌漫了全軍,第九軍崩潰,援軍斷絕,前麵是蜂擁的敵人,後麵是奔湧的大河,數萬人的拚死傾軋,就算是伊斯坦人擁有兩倍以上的碾壓兵力,一時間也被費珊人震懾住了
伊斯坦軍方麵,隨著第十一個團隊從前麵被打回來,伊斯坦軍老將摩西終於從遠處收回目光,他已經感覺出來了,這四萬費珊人在拚命了,伊斯坦軍雖然擁有兵力優勢,但是在雨水爛泥中打滾了三四天,戰力士氣都已經非常疲憊,麵對四萬拚死的費珊人,竟然攻擊了多次也無法取得擊潰戰果,
摩西猶豫了一下,向身邊的胡科奇力恭敬說道”胡科奇力大人,費珊第九軍應該沒有機會回去了吧!”
”摩西大人的猜測是正確的,第九軍不會再有機會了!帝國的三萬大軍,早就在後麵等著他們,從第九軍決定救援的那一刻,就是一條不歸路“胡科奇力嘴角微微一笑,不介意向摩西透露了一點帝國的戰略布置,
”果然如此!“
老將摩西的目光頓了頓,握著馬鞭的手不自覺的緊了緊,雖然屈服於帝**是不得已,但是如果帝**隻是一心想要讓伊斯坦軍當炮灰,那自己這一邊也同樣會翻臉的,反倒是現在。。。。。老將的摩西的目光停在河道上的帝國戰艦上,心不由自主的微微下沉!有這樣的戰艦封鎖河道,帝**一旦翻臉,死的絕對是伊斯坦軍,如果先前對於帝**能夠全殲伊斯坦軍還抱有懷疑,那麼當看見帝國戰艦出現的那一刻,摩西就知道那是多麼愚蠢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