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尚未完全亮起的晨光中,白線一樣的遼闊天空下,晨間的露水晶瑩剔透的從翠色葉片上滑落到地上,遠處寧靜草原上響起了轟隆的馬蹄聲,一隊身穿灰色袍鎧的草原騎兵從遠處丘陵扶起的地段出現,百餘騎盡是精壯的草原年輕人,當先一名單人獨騎就在前麵突然勒住坐騎,朝後一擺手。這一百餘騎都同時止步,胯下戰馬也盡是訓練有素,重重喘著粗氣停下馬蹄,卻沒有一騎發出嘶鳴之聲,然後是一道道黑線逐漸從他的身後浮現,
勾頭狼軍抵達的時間是淩晨,領頭的人正是狼野無光,他凶戾的目光掃過過前麵帝**營地,握著馬鞭的手不自覺的就緊了緊,雖然嘴上說的輕快,但是狼野無光在內心深處還是將帝**擺在很重的對手位置上,
他親自率領勾頭狼軍前壓,擺出不畏懼帝**兵力上優勢的姿態,自然是準備好好的撩撥一下這個愚蠢的龐然大物的,這裏是遼闊無邊的大草原,就算對麵的帝**中騎兵足有數萬,但是狼野無光有自信隻要自己放開了馬蹄跑,對方怎麼也是追不上的,反倒是借此機會將對方的巡遊騎兵拉出來幹掉是個不錯的想法,要知道能夠成為外圍巡遊斥候的都是大軍精銳中的精銳,大軍眼睛一樣寶貴的存在,帝**的巡遊斥候戰力如何不重要,對方巡遊了一夜才剛剛歸營,就算是鋼鐵打的身體,也必然是疲憊不堪、
這種時候,營地遭遇突然攻擊,這些剛剛歸營的巡遊騎兵被放出來的可能性很大,以有心算無心,拉出來找一個隱秘地方幹掉,應該可以成功的!狼野無光從新在內心盤算了一下計劃,仔細審視了整個細節,自認沒有十分,也有七八份的把握,
這都的感謝雷軍那些蠢貨啊,狼野無光的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抹令人生寒的狡捷,前段時間,雷軍的斥候們被帝國巡遊騎兵追的像趕鴨子一樣,已經成為整個昂納錯地區的笑柄,帝**的巡遊騎兵必然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態,而這一次,帝**一定想不到,對手已經換人,隻要對方依然窮追不舍,自己必然能一舉重創對方的外圍巡遊騎兵,帝**力雖然占優勢,但是驚覺到眼睛被刺瞎的狀況,四周的情況一下變得模糊起來,如果不是立即掉頭就跑的話,就隻能夠硬著頭皮繼續向前了,自己在適當的推一把,不愁這些帝國人不會加快速度朝著拜科努爾山狂奔,安納寧哥大人的主力,在那裏已經磨好了彎刀,這場豐盛的慶祝禮,必然可以在大王子殿下登上汗王寶座時一起傳到的,
現在所要作的就是等待,就像是狼群在等待獵物最鬆懈的那一刻
“大人,你看,對方的巡遊騎兵回營了”一名千刀帳突然伸出手指向遠處,隻見數隊輕騎兵從遠處轉出來,朝著營地奔跑過去,不久就消失在營地大門內
“請下令吧,我飛狼穆拉澤願意擔任誘餌的重責!”
旁邊的另外一名勾頭狼軍的千刀帳迫不及待的說道,已經開始神色興奮的舔著幹裂的嘴唇,嘴角似乎還有口水,年紀在二十七八歲左右,一隻灰白色的左眼,右邊隻有一個裂開的眼眶,看起來很嚇人,本來可以帶眼罩的,但是明顯是寧肯露在外麵,看起來就像是挖掉了一塊,烏棗一樣的鼻子有些暗紅,下麵是兩片單薄的發亮的嘴唇,穿著一身草原上傳統的皮袍鎧,內置硬皮外敷鐵片,身材消瘦,騎在戰馬上並不高大,但給人一種彪悍異常的感覺,說話的時候露出一口暗紅的牙齒,在這樣半明半暗的美麗淩晨,就像是傳聞中嗜好食人的狼妖,
他叫穆拉澤,是勾頭狼軍中有名的凶悍人物,中比亞帝京之戰,一手執木盾衝在最前麵,右眼被流箭射中,他毫無顧忌的從眼窩拔出箭簇,將被箭簇射穿的眼球一口吃下去,據說他的這一舉動,把當時在中比亞帝京城頭上瞭望督戰的一名宮廷大宦官嚇得當場昏厥過去,被仆從們連掐帶灌的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說”這可怎麼辦,這哪裏是人,根本就是一群吃人的野獸,你們這些武夫,怎麼就讓這些野獸跑到了帝京來的,嚇了我也就算了,要是驚嚇到陛下,誰來承擔這個責任!要是讓這些野獸進了帝京,你們就算全家處死也洗刷不了你們驚嚇帝駕的罪過!“
“在等一下,這個時候,對方的巡遊斥候還沒有下馬呢!”
狼野無光眼中閃過一絲犀利,抬了抬手,製止住部下們的騷動,身後的騎兵眼睛已經開始冒出了紅光,成排的草原披氈帽停在距離帝**營地還有一千米的地方,隊列如扇子溝邊一樣散開,頭盔頂上的狼狐尾同時被晨風吹得向後擺動,四周的空氣似乎一下都靜止,就像是一個巨大的狼群小心翼翼的凝視著前方的獵物,血液沸騰的氣息讓戰馬也開始不滿踏動著前蹄,隻要一聲令下,騎兵們就會衝出去,他們會從四個方向靠近營地擺出一副突襲的架勢,用弓箭射向營地,隻要對方的巡遊騎兵出動,他們就會轉身,帝**不會想到這四個方向的騎兵最終會彙聚到一個點上,勾頭狼軍的主力就在那裏,等待帝**巡遊斥候的將是屠殺,遼闊的大草原上,能夠屠殺騎兵的隻有騎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