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馬!”夏悅兒發出一聲驚呼,帳篷外拴著足足四匹馬,正在低頭吃著馬槽裏邊的草料,草料堆的很滿,都是馬背高大的好馬,低下的脖子露出如水一樣的光滑的馬鬃,馬腿強健勻稱,整體給人一種爆發蓄力的感覺,
完全不能用草原人的那種矮馬相比較,這是真正的優良西馬,
夏悅兒雙眼發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是公主侍女,卻也是二等武侯夏閥遠的次女,二等武侯雖然不如四大家族那樣身居一品門閥,但也是跨過了上三品的檻,夏閥遠是武將出身,有三子兩女,兩女一人進宮成了明月公主的侍女,一人嫁到了淮水同樣三品的陳氏,三子兩女從小都是長在軍營中,所以從小在聞喧目染下,夏悅兒倒是認的幾分馬品
所謂西馬,就是從西大陸販運過來的健馬,西陸的馬匹曆來都比東大陸的要高大不少,品相上占據明顯優勢,不如低矮的草原馬耐力好,但是西馬體高蹄大,爆發力強,最是讓中比亞的年輕貴族們喜好,用馬頭高大的西馬拉車更加顯擺,在帝京的馬市上,如眼前這樣的好西馬,最少也要在一千白銀以上,夏悅兒不知道,因為受到獵鷹陛下的斥責,那名近衛隊長一咬牙,從近衛騎兵那裏找來四匹上等戰馬,
食物備足,就連水都裝的滿滿的,隻希望這兩個女瘟神早點離開才好,所以才有了這樣的待遇,有了四匹馬,輪流換騎,一日一夜穿行百裏不是問題,咬一咬牙,十天時間就可能踏上中比亞的土地,,
在帳外的陽光下,明月公主神色凝重的看著大軍肅然的帝**營,
從下午開始,這些西人外放的營地開始收縮了,無數的騎兵開出了營地大門,殺氣騰騰,步兵隊正在列隊,完全列裝的帝**團,就像是一頭從春眠中醒來的凶獸,陽光照在大片大片的黑色鎧甲上,前幾天到是不覺得什麼,可是此刻,當無數的士兵彙聚,黑色彙聚成海,那種黑,便成了似乎連光都能夠吸進去的無底黑洞,無數的刺槍聳立在空氣中,如同大片的森林一樣朝著大地鋪開,寒厲的看的人心裏發怵,
遠處,那麵金色巨大鷹旗下,營地最核心的中心大帳,傳令騎兵不斷來往,一切都在表明,西人在準備,已經開始要南下了,這就難怪對方連自己這個明月公主也如此不上心,明月公主耳邊聽著夏悅兒發出歡快的喊聲,內心沒有激動,卻從撲麵的風裏感到了哀傷,鐵甲錚錚的軍陣,寒光如水的鋒銳,這一切卻是敵人對著自己祖國舉起的屠刀!
明月公主身軀微顫了一下,被風吹舞的長裙夏,手指緊緊握在了一起,
帝京那一夜,那個人曾經可以有機會隨波逐流,以他的才氣和名聲,完全可以到南方去繼續混日子,可是他偏偏選擇了逆流而上,一個人,對抗著整個城市,最終與那軍部堂閣一起化為永恒,
自己身為帝室貴胄,為什麼就不能做點什麼,風卷起草原上的碎草,明月公主看見的是萬千生靈在黑色狂潮下的悲鳴,草原人尚且被打的數萬人戰死,中比亞那什麼來抵擋這些野獸一樣可怕的軍隊。
夏悅兒歡快的檢查著袋子裏的肉幹,甚至還拿出一塊咬了口,很鹹,但是並不難下咽,如果有口水喝,應該還不錯,肉幹是行軍常備的食物,被草原人裹挾的那幾個月,吃的也是肉幹,但是味道苦的根本咽不下去,很多時候,肉幹黑的都不知道是擺了多久,上麵的黴點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墨綠,這反倒是讓兩女放心的東西,有黴點,發黑,證明卻是擺了很久了,如果是新鮮的,反倒是不敢吃的,
那一路,二十多萬中比亞人,活著抵達草原的不到六七萬,十幾萬人就那樣看著看著就沒了,有的看見了屍體,有的就無聲無息的消失掉,自己和公主待在一起,可能待遇還好一些,那些被俘虜的中比人,誰敢說自己就沒有吃過不知名的肉幹,每天早上被草原人強行驅趕離營的人到了哪裏去,至於那些發到奴隸手中的還帶著血跡斑斑的肉幹,到底是不是牛羊肉,說真的,夏悅兒真的不敢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