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果鐵木目光如火,握著馬鞭的手發出一陣咯咯的響聲,雖然兩萬王庭衛的忠誠不需要擔心,隻要一聲令下,前麵就算是刀山火海也一樣會衝上去,但是王庭在整個燕州可不是隻有兩萬王庭衛,其他作戰部隊要是看見被譽為王庭第一戰力的王庭衛,氣勢洶洶的出擊,卻連一戰都沒有就灰溜溜撤回上京,怕是連跟耶律軍作戰下去的心思都沒了,就在紮果鐵木猶豫的時候,一個蒼老的身影從後麵的將軍裏邊顯出來,語氣斬釘截鐵的說道
“汗王,雖然不知道耶律軍如何做到的,但是我相信,論野戰爭雄,王庭衛絕對是最強的,從白駒堡到上京,就必須穿越白駒堡後麵二十裏外的北山場,那裏是燕州屏障中唯一的一塊寬敞地勢,長寬足有十裏,當初是燕州用來蓄養軍馬的馬場,不如全軍暫時駐入北山場,既可以阻擋耶律軍進攻上京,又可以蓄勢休整,隻要耶律軍離開馬駒堡,就可以給予其迎頭痛擊!“
“北山場嗎?’
紮果鐵木看向蒼老身影的目光頓了一下,既沒有表示讚同,也沒有表示反對
走出來的不是別人,正是對燕州地勢極為熟悉的前燕州軍總軍高盛,當初紮果鐵木南下入燕州,就是高盛的主意,當時覺得,攻占燕州必然會讓王庭聲望大漲,真正確立新汗王的統治地位,誰知道這兩年下來,紮果鐵木才發覺,占據燕州除了得到一個好聽的名義,真是什麼都沒得到,
人口,物資,早就被前麵的龍家軍和耶律軍收刮的幹幹淨淨,留給自己的,就是一個爛攤子,燕州這塊中比亞屏障之地,除了滿山的城壁牆壘,鋪滿了荒草的土地,連想要抓幾個中比亞奴隸都沒有,反而還需要將王庭主力長久駐紮,白白耗損王庭的實力,以至於原本歸屬於王庭的草原部族,在王庭主力不在的情況下,紛紛離開王庭投入耶律家的懷抱,這種得不償失的局麵,還隻能死抱著不放棄,一直都讓紮果鐵木內心鬱悶無比,
因為耶律家就在燕州南地虎視眈眈,一旦王庭放棄燕州,耶律家必然一舉占領燕州,到時候不僅僅聲望更加隆重,就是王庭的聲望也會被打擊到最低穀,成為整個草原的笑話,
高盛利用王庭向中比亞複仇,擊破中比亞帝京,擊破燕州,卻是讓王庭的實力一層層的削弱,如果不是高盛,王庭怎麼也不會是如今這樣的局麵,更加不可能在短短一年多之間,就丟了百分之七十的部族,
有這樣的抱怨,可想而知,紮果鐵木對高盛這名燕州降將有多麼的不滿,當初兩人的蜜月期早就被各種猜忌所替代,紮果鐵木更是認為高盛提議王庭南下燕州,其實是利用了自己急於證明能力的急切之心,來實現回歸燕州的目的,結果現在陷在燕州這個陷阱裏邊無法拔出,現在高盛又提出王庭衛據守北山場,紮果鐵木不得不考慮,高盛這是真的想要幫助自己,還是想讓自己的兩萬王庭衛釘死在北山場!
“如果汗王不放心,我部願意坐鎮北山場擔任上京前哨”高盛看出紮果鐵木的猶豫,蒼老的容顏透出一抹堅毅,凝聲說道
“老匹夫真不要臉!”
“這話說得,這老匹夫要臉,還能說出這話?”聽到高盛願意帶領所部騎兵坐鎮北山場,頓時就有人發出笑聲
“馬駒堡五千精銳,連聲都沒有就被殺的精光,你高盛區區三四百騎也叫囂坐鎮北山場前哨,知道死字怎麼寫嗎?還真是老不要臉的人物,難怪能夠幹出當初背棄整個中比亞人的事”也有人好不避諱的嘲弄高盛
高盛臉色一下張紅,蒼蒼白發在寒風中豎起,隻是曾經筆直如劍的身軀,已經佝僂了不少,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兩年,他確實是老了,投靠敵人陣營的日子並不好過,原本是鐵骨錚錚的中比亞大將,手握中比亞第一戰力的二十萬燕州軍集團,長劍所指,天下震動,草原部族驚惶,是何等的風發暢意,可是誰知道轉眼就變成了幫助草原人入侵的最大幫凶,不要說多少中比亞人在背後挫他的脊梁骨,甚至連他高家的祖墳都被拋挖焚燒成了一片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