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冷朔風吹動的耶律軍旗,在眾人頭頂發出嘩嘩的剛硬聲音,耶律軍主陣,無數雙眼睛看著前麵被王庭衛衝擊的同伴,竟然是一片死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看向前麵長發披肩的靚麗背影,戰馬之上,耶律七夜光一張俏臉此刻猶如蒙上了一層寒霜,拳頭握緊,身軀甚至在微微的顫抖,為什麼!,為什麼耶律古達會衝上去?
明明不是已經說好了的嗎,首先隻是在馬駒堡挫敗一下王庭衛的氣勢,讓整個耶律全軍都產生王庭衛也不過如此的感覺,隻有將壓在各部人心中數百年對於黃金家族王庭衛的畏懼最大程度削弱掉,對上王庭衛才有勝算,隻要各部對王庭衛再無畏懼,才能穩紮穩打的連營推進,一步步的將王庭衛逼到絕路上,
可是耶律古達的突然衝擊,一下將整個計劃都打亂了,這次耶律家攻燕完全都是自己在謀劃,從搜集攻城器械到拉攏各部,現在距離勝利隻差最後一步,耶律古達這個時候衝上去,明顯就是抱著搶奪功勞取得,如果真的能夠一舉斬殺汗王,那麼無論攻燕州是不是自己在主持全局,耶律古達都必將是最大的功績,而最讓耶律七夜光感到不安的是,其他的耶律各部似乎都像是事先知道一樣,在耶律古達衝出的那一刻,齊齊全部衝了出去,如果說這不是事前就謀劃好的,怎麼可能!
“公主殿下,還請先放下心中怒氣,如果前麵垮了,隻怕會波及全軍,所以還請無論如何,集中力量將王庭衛擊退再說”一名耶律七夜光的部下,目光擔憂的看著前麵,臉色猶豫的說道,
前麵的戰線明顯擋不住王庭衛,雖然耶律軍有十萬,但除去阿爾傑農茱莉亞麾下的三萬禁衛軍,就隻有七萬,這七萬裏邊還要包括耶律古達從西北帶來的三萬人,現在耶律七夜光本陣的大約有兩萬人,也就是說,與王庭衛作戰的隻是五萬耶律軍,自然是被打的哭爹喊娘,完全擋不住的節奏,王庭衛的反擊就像是響亮的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自認已經取得燕州大部分勝利的耶律軍的臉上
“是啊,殿下,還請大局為重,王庭衛的戰力怕是需要西人的重甲才行”
其他的將軍也紛紛符合,希望耶律七夜光能夠下令阿爾傑農茱莉亞的重裝步兵能夠頂上去,他們是耶律家的將軍,雖然目前歸屬於耶律七夜光陣營,但是也不敢坐看另外一位耶律家繼承人戰死,但是阿爾傑農茱莉亞不屬於耶律家體係,屬於助戰的友軍,除了耶律七夜光的命令,誰下命令都沒有用,
耶律七夜光俏臉寒冷的沉默不語,
“殿下如果不肯下命令,屬下們就隻有僭越了”
將軍們也是急了,語氣也更顯出不滿,你們耶律家兩大繼承人之間勾心鬥角,隨意波及到下屬算什麼意思,他們是耶律家的將軍沒錯,但並不是你耶律七夜光的嫡係,而且屬於代州的守衛部隊
草原人素來都有主死仆隨的傳統,說白了,他們都隻是耶律家的奴仆
耶律古達這位少族長要是真的死在馬駒堡,耶律宏泰震怒之下,耶律七夜光自然不會有事,但是所有參與此戰的耶律家將軍就很難說了,何況還是因為他們的見死不救造成的結果,用屁股也能想到,耶律宏泰隻是砍下他們的腦袋都算是仁慈的,怕是連各自的族人都會被一並處理掉!
“難道你們就不怕我登上耶律家主的位置嗎?”耶律七夜光發紅的雙眸看向身後已經在下達命令的將軍,臉色氣的煞白,自己隻是猶豫了一下,這些將軍們就已經準備明目張膽的違抗自己了,明顯就是並不看好自己會成為耶律家主,
“屬下不敢”在耶律七夜光的目光下,將軍們紛紛低下頭,
“什麼叫不敢?”耶律七夜光握著馬鞭的手指緊的發出咕咕的響聲,目光感到透骨的寒意,前麵有各部的背叛,現在連屬於自己的軍團也出現了動搖,難道僅僅就是因為自己是女兒身,就不能成為耶律家的家主嗎?如果自己不是女子,而是耶律家的男子,怕是這些人怎麼都不敢如此過分的!自己千辛萬苦的一步一步的將耶律家推上了巔峰,難道還是抵不過一個身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