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七夜光抹了一把臉上被濺射的鮮血,不再猶豫,轉身就跑,在風雪中,密集的馬蹄聲響徹,逃跑和追趕的人如箭矢一般朝著西麵營地的方向飛奔,
“抓住她,不要她跑了”
“殺了那個草原的叛徒!”後麵不斷傳來喊聲,耶律七夜光利用高操的騎術,整個人就像是貼在馬背上一樣,嘴唇緊緊的抿在一起,從紅色的眼眶內溢出的淚水,剛剛脫離臉頰就已經變成了冰凝,寒冷讓她現在卻連手中的彎刀都握不住了,她怎麼也沒想到,自己會成為同族的目標,
“堅持住啊,主營就在前麵!”
耶律七夜光努力睜開眼皮,看著麵前的大地以飛快的速度從身體下方飛逝而過,這是一片白雪覆蓋的廣袤而寬厚的土地,當春天到來時,草木將萌芽,動物將蘇醒,被積雪所覆蓋的土地將再次煥發勃勃生機,這裏是燕州,是中比亞天穹,是無數輩草原人先輩們做夢都想要征服的地方,而自己,距離這個夢想隻有一步之遙,燕州之戰隻差最後的一步就可以畢全功於一戰,為什麼,偏偏就是在這個時候,自己怎麼轉眼就成了草原人的叛徒?
耶律軍主營,馬蹄轟隆震碎了夜晚的寧靜,營地門口的士兵神色緊張的看著一隊隊全副披甲的白河親軍騎兵從營地內開出去,鐵甲碰撞的聲音在夜色裏形成一片嘩響,讓黑夜風雪更顯出冷意攝人
從營口大門出來的白河親軍騎兵猶如一張大網朝外散開,一名白河親軍的騎兵軍官目光複雜的看了一眼前方,才向自己的部下厲聲說道“記住了嗎,雖然少族長有命令,但是如果可能的話,還是抓活的好一些”
“是,明白了”
騎兵們神色冷峻的點頭,作為耶律家的親衛軍,這些裝備最優良,戰力最為精銳的白河親軍一直都是作為大營的靈魂存在,此刻突然開出營地,不得不讓人擔心出了什麼問題,但是現在營地內,已經完全顧不過來了,營地內無數的火把被點燃,就像是將附近的天空都燃燒起來一樣,
在營地內的主帳前,耶律古達一臉鐵青站在那裏,目光凶狠的看著前麵的行刑,十幾名耶律家的將軍一個個挺直腰背站在主賬兩側,小心翼翼的不敢有一個人說話,
風雪寒冷,空氣中飄蕩著濃烈的血腥味,五六十名被捆綁住雙手的草原騎兵被一字排開,在主帳的火光照耀下,臉色蒼白的跪在地上,他們的身後,站著高舉著砍頭刀的軍中執法隊看向主賬內的耶律古達,隨著一聲令下,刀光閃動,人頭翻滾,在這些被斬首的草原人前麵,已經躺滿了兩百多具無頭的屍體,鮮血早已經將地麵染成了一片血色,凍結成了紅色的凝固,人頭被丟入齊腰高的木桶內
“下一批!”軍中執法隊軍官站在一側,神色冷酷喊道,立即又有一批人扣押上來,
“少族長,我們是耶律家的親衛,為什麼要殺我們!”其中一個被強行按跪下的親衛軍官大聲問道,話還沒有說完,就被身後執法者的重重一擊刀柄打在臉上,整個身體一下砸倒在血色的地上,鮮血從崩裂的眼角炸出來,順著剛毅的臉頰流淌下來,
但是這名軍官依然掙紮著直起身體,血流滿臉的喊道“如果少族長拿不出一個殺我們的理由,就算是見到了長生天,也要說是我阿畢爾瞎了眼,跟錯了不知道錯對的主人!”
“阿畢爾,誰是你的主人,你跟在七夜光後麵背叛耶律家,背叛草原人!”耶律古達看著那名臨死不屈的親衛軍官,神色異常凝重的接著說道“勾結帝國,出賣草原人的利益,更不要說,你們還想要謀劃除掉我這個耶律家的少主人,如果不是有人通風報信,我今晚怕是都活不過去,這一點,隻是殺了你們已經算是開恩了,如果不是看在你們是耶律家的份上,你們應該知道會是什麼樣的後果!”
“少族長這說的什麼話,我們也是耶律家的親衛,怎麼可能謀劃害少族長!”
那名親衛軍官身體被幾個人強行壓住,但是頭昂著一臉憤然,這種愈加的罪責還不是隨口就能編,今晚發聲的事情太突然了,七夜光殿下突然離營已經夠奇怪了,沒想到七夜光殿下才離開營地不到半個小時,一萬白河親軍就殺氣騰騰的一下包圍了主帳,耶律古達更是直接來到主帳旁邊,一眼就看見耶律七夜光的兩百多親衛一個個披甲在身,隨時都是蓄勢待發的樣子,頓時氣的臉都青了,立即就指責親衛們企圖謀反,全部扣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