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雨淅淅瀝瀝地在窗下,幹枯了一個冬季的河道也迅速漲了起來,這場雨來得急,一隻水鴨在和麵上翻騰得有些狼狽
一名身穿青衫的青年站在船頭,看著從河麵上駛過的一艘花船,濃黑色的眉毛也忍不出微蹙了一下,花船的窗口敞開著,裏邊隱隱出來酒宴笙歌的聲音,站在船頭上的背手而立的青年,船舷側麵覆蓋著厚重擋板,沉重的吃水線和如巨山一般的帝國戰船,引起了花船方麵的一陣陣的驚呼,
盡管帝國入主帝京西路已經一個多月,在帝京西路各大城市見到的帝國士兵並不少,從最開始的恐懼到接受,帝京西路的中比亞人已經開始適應了這些西陸人的存在,畢竟跟當初草原人治理下,人人都是奴隸的慘烈相比,取消了所有奴隸的帝國要顯得平和的多,而且帝國方麵對帝京西路的土地從新進行了劃分,大批的荒地都被分撥到了中比亞平民的手中,僅僅這一項,就已經讓帝京西路的中比亞對整個西陸政權充滿了感激,雖然已經開始接受來自西大陸的新事物,但是見到如此巨大的帝國船隻還是第一次,更不要說站在船頭的竟然是一名中比亞黑發青年,似乎是聽到了這些女子的議論聲,又有幾名美豔如花的中比亞女人從花船裏跑出來,對著站在船頭的青年指指點點,膽大一點的,甚至還在搖擺著手中的飄香繡帕,完全沒有絲毫懼怕的成分,
這一景象,讓站在青年旁邊的一名老書生頗為感慨說道”在恢複戰亂的手段上,帝國確實令我耶律宏泰望塵莫及,這才一個多月的時間,已經絕跡的帝京花船竟然都出現了,更不要說人口在一個多月就暴漲了一百萬多,現在雖然還距離當初帝京西路車水馬龍的繁華有一些距離,但是已經遠遠不是我耶律家治下亂草叢生,叛亂頻繁的局麵,而且我還聽說,邦妮小姐專門派人在大河道之南收治中比亞流民引入帝京西路,照這樣的趨勢,怕是不用一年,當年的帝京西路的人口,就可以恢複的七七八八,有了這片交通要道,數百裏的沃野,到時候帝國就可以輕鬆解決在中比亞軍隊的後勤供給問題“
“耶律族長想要帝國出兵就直接說,這樣拐彎抹角的可不是族長的風格!“
胖子從遠處的花船收回淩厲的目光,嘴角微微一撇,老狐狸句句不離帝京西路,無非就是想要提醒自己,鳳台部正在北麵聚集力量,一旦完成對耶律家北麵八座駐城完成占領,下一步就是南下直指帝京平原,而要進入帝京平原,作為帝京門戶的帝京西路就是首當其衝,這次老狐狸不惜親自到來,就是想要將帝國綁在自己的戰車上,從目前的戰局來說,鳳台部自從上次執旗入帝京,狠狠的落了耶律家的臉麵,耶律家就已經是真正的孤立了
“族長在北麵故意放水,不就是擔心鳳台部不南下帝京嗎,畢竟現在的局麵,拖延的時間越久,對於耶律家就越不利!”胖子嘴角微微一笑,對於老狐狸話的本來就不能信,什麼北麵八座邊城有三四萬的重兵,真是說謊話臉都不紅的,
如果不是老狐狸將耶律七夜光派出了帝京,自己可能還真不會注意到,老狐狸已經將北麵八座邊城的將軍都從新調整了一遍,原先的心腹都調了回來,派去的都是帝京清洗中明升暗降的有問題的部下,原先可能有三四萬的兵力沒錯,現在怕是連兩萬人都沒有,而且都是老弱病殘的老卒,
誰都知道,耶律家的北麵八座邊城就在代州一線,就像是八顆釘子一樣卡在鳳台部的側麵,這樣八顆釘子,鳳台部怎麼可能視而不見,要想知道鳳台部什麼時候南下,隻需要看鳳台部什麼時候攻擊這八座邊城就可以知道了,所謂邊城,其實已經是被老狐狸當成了烽火台,老狐狸不願背上過河拆橋的罵名,就幹脆派這些人去死地,用鳳台部的刀去殺,跟他沒有絲毫的關係,
“一旦當發現頭狼無力控製狼群,狼群就會自主歸新崛起的狼王之下,這是草原上千百年來的法則,是為了讓部族更好的存在下去,談不上什麼忠誠不忠誠,甚至我麾下的外設將軍,也一樣有人投靠了鳳台部,如果不是這樣,八座北麵邊城怎麼會如此毫無抵抗的就被鳳台部一舉橫掃拿下”耶律宏泰被胖子點破了心思,非但沒有絲毫的臉紅,反而異常坦然此刻站在船頭正饒有興趣的看著河岸商道上來往的馬車,一身青衫,更顯出身姿矍鑠,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一名從南方返回的老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