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河道一側的軍寨,從高處往河道四周看過去,一個臨時軍寨層疊構築起一道長線,將自河道向南一線的兩座橋梁卡塞的嚴嚴實實,一名身穿黑色鎧甲的黑發青年倒背著手,正在站在橋梁上,目光凝視著眼前這條奔湧激蕩的寬闊河道,黑發青年神色平靜異常,負甲按劍,風卷過,身後紅色的大披風高高吹起
幾名西庭部族的首領無比恭敬的站在黑發青年人身後,大氣都不敢喘一口,這些大草原上桀驁不馴的雄鷹,每一個都是多次經過戰鬥的一族之雄,臉上,額頭上,眉角上大多都帶著已經經年的傷痕,不少人明明才是最是壯年的年紀,卻已經是兩鬢露出了斑白之色,草原人人老的快,並不是一句空話,就算是身體如何結實的人,在北方那種苦寒地區待久了,皮膚也是粗糙的厲害,但也正是這種粗糙的皮膚,讓西庭人更給人一種猶如北方寒風朔雪般的寒意,騎兵隊列黑壓壓的一片籠罩在河道之南,河風烈烈吹得戰旗翻飛,
遠處,一陣疾馳的馬蹄聲傳來,就看見一名帝國近衛軍官在不遠處猛力勒住戰馬,身形敏捷的跳下戰馬後,快步朝著這邊走來,西庭幾個族長目光閃動,讓開道路,那名帝國近衛軍官來到黑發青年身後三米的位置單膝跪下恭敬說道
“陛下,馬丁力牙軍主力已經離開聖都,正朝著南線而來”
聽到身後近衛軍官的報告,黑發青年目光從河道激流翻滾的白色浪花上收回來,轉過身來,嘴角微微上揚,向身後的幾名西庭部族首領微笑著說道“這個斯派克到底是沒有讓我失望!作風果斷大膽,而且魄力非凡,能夠在六個小時內反應過來,而且立即判斷出我軍目標是南線,果斷放棄聖都,讓十餘萬騎兵南撤,就是對方可能忘了一點,來到時候很輕鬆,回去的時候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條河道五十裏範圍內所有能夠過河的橋梁都被我們斷了,唯有眼前這兩座橋,如果對方不想在這個寒冷刺骨的天氣下趟河而過,那麼眼前這條路就是他們唯一的選擇”
幾個西庭部族長們也是滿臉欽佩,如果不是親身參與,他們根本就想不到還能戰爭這麼打,隻是站在那裏,就能夠讓這些草原雄鷹如此恭敬的,自然是擁有草原汗王和帝國皇帝雙重身份的帝國皇帝本人,隻是對於斯派克果斷南撤,帝國皇帝似乎早已經預料到
正如斯派克所猜測的那樣,帝國皇帝本來就沒有與馬丁力牙軍在聖都決戰的想法,本來是準備以聖都為誘餌,將馬丁力牙軍主力吸引離開南線,沒想到馬丁力牙軍盡然自己對聖都發動了突襲,隨著皇帝布置多時的大網散出,
聖都北麵的帝國大軍從各條水道直灌聖都,與突襲對突襲,逆轉了整個局麵
從一開始,聖都方麵的馬丁力牙軍主力,就因為東西兩線被破而被吸引了目光,隨後又想要利用騎兵優勢,在聖都城下與帝國軍展開決戰,又在聖都方麵白白耽擱了五六個小時,如果不是薩姆族本軍發現南線聯係被切斷,怕是直到此刻,馬丁力牙軍主力都不會想到帝國軍竟然會如此大膽,竟然敢於直接插入聖都方麵的十餘萬餘力與後方南線三十萬大軍之間的縫隙,發動這場匪夷所思一般的戰略謀劃,所謂一步搶先,步步搶先,帝國軍隊本來的切入路線就是河道
而那支讓河道旁馬丁利牙軍和聖殿軍都目瞪口呆看著從河道順流而下的的船隊目標,就是這條正好介於聖都與聖都南之間分界線的風臨河道
帝國皇帝黑色的瞳孔閃過一抹寒光,冷聲緩緩說道“其實,斯派克的判斷並沒有錯,帝國就算是再厲害,也絕對不可能將十餘萬高機動騎兵的後撤之路徹底斬斷,隻是這樣的認定在普通情況下是正確的,而且聖都之地遼闊平坦,並沒有什麼雄關險峻,一夫當關的隘口地勢,對於騎兵集群來說就是一馬平川,可是有一點,斯派克忽略了,那就是聖都濕地沒有什麼雄關隘口,但是有河道,這些河道就是天然的雄關隘口,現在正好是冬季最冷的季節,身穿鎧甲泅水渡河,就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