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餘萬大軍的崩盤,戰鬥力和戰鬥意誌的徹底被摧垮的戰鬥,指揮群體的逃亡,不僅僅是他們體力上的,更是心理上的沉重打擊!這條南歸之路,完全就猶如噩夢一般“跑不動了,不跑了,死吧,反正都是死,早死早好!”馬丁利牙人氣喘籲籲,像被砍倒的木頭一般躺在地上,臉孔朝天,臉色蒼白,圓睜著無光的眼睛凝視著泛白的天空,後麵緩緩而來的帝國騎兵一個個的在他們身上一刀砍下去,這些如救也是救不活了的,不如痛快一點,
“嘩嘩”猶如擁堵的水裏一下被疏通,帝國龍牙戰艦的沉重船頭劈開前麵堵塞河道的漂浮屍體,帝國船隊順流而下
“如果沒有其他什麼變化,就不用叫醒我了,我要好好休息一下”
皇帝張嘴打了一個哈欠,冷峻的目光從河道上收回來,伸出手向索爾頓抬了一下手,然後走向後麵的船艙好好的補一覺,這一戰,雖然隻是幾個小時的戰鬥,卻是數個月的準備,為了實現將馬丁力牙軍精銳誘出的戰略目的,甚至不惜在西線鏖戰一個多月,才讓馬丁力牙軍主力方麵臨時換將,將一直不肯踏入陷阱的銀狐調走,讓急切需要表現的斯派克上台,斯派克果然不負自己所望,一場聖都突襲戰,終於是鑽進了這道大網中,
收網,伏擊,阻斷
最終自己還是關上了這道大門,將馬丁力牙軍最為精銳的十幾萬騎兵集群徹底關在這裏,這裏邊的一步步,任何一步稍有不慎就可能滿盤皆輸,終於是將這道網收住了,這其中傷了多少腦細胞,怕是也隻有皇帝本人才知道
僅僅昨晚一夜,皇帝就是站在這寒風撲麵的船頭上,整整一夜。皇帝也是人,這樣冷的天,熬一夜也是很傷身的
“是,陛下!”
索爾頓神色中帶著無以複加的崇拜,在他的內心,現在隻有臣服,此戰打的實在是讓這位諾德名將也感到猶如神跡一般,站在帝國龍牙戰艦的船頭,索爾頓目光所及,更是動容,此戰雖然真正戰鬥隻是短短兩個多小時,卻是慘烈到了極點,即使索爾頓全程看在眼中,也沒搞清楚皇帝以步兵集群在這個平坦之地阻殺一隻數量是自己近乎兩倍的騎兵集群是怎麼辦到的
帝國的黑甲鐵騎在沿河掃蕩,無論河道南北兩岸,都是沿途丟棄的各軍軍旗更是無數,旗幟上的圖案五花八門,五顏六色。飛鳥、獅子、鐵壁、巨象,這凝聚著馬丁力牙各部曆史上最光榮與驕傲的象征,如今像垃圾一般被統統扔到了已經被鮮血染紅的河灘之地,一眼望不到盡頭的可怕戰場,那堆積如山的屍骸,插在戰場上的短戈殘槍,昨晚爆發激戰最為激烈的地段,帝國重甲騎兵所經過的地段,殘體斷肢,還戳起了一隻隻手、腳,像插在那上麵的旗幟。
在這片血腥的戰場上,積屍一望無邊,就連那初升的麗日也被這戰場染上了一層血紅,冉冉升起。在晨光鮮豔的光亮中,可清楚沿著河道延伸,到處是折斷的長槍、砍刀和重劍,到處是躺在水流淺灘裏的人屍和馬屍泡的發白,
死的馬丁力牙人不少,投降的馬丁力牙人更多
沿途不斷可以看見帝國騎兵在收攏馬丁力牙俘虜,長長的一串,起碼有一兩萬之多。唯一遺憾的是,其中有分量的將領和貴族沒幾個,馬丁力牙領主在護衛騎兵拚死護衛下朝著下遊逃亡,這支被馬丁力牙人視為最後才動用的精銳,也確實不負護衛之名,其他的馬丁力牙騎兵都已經崩潰,要麼在逃亡,要麼是撒亂的抵抗後選擇投降,而這些頭盔上有著白色長尾的護衛騎兵在幾乎完全的絕境下,依然還在有序拚死抵擋,每一次帝國騎兵接近,這些護衛騎兵都會毫不猶豫的迎上來,與帝國騎兵一陣亂刀劈砍,很快就因為寡不敵眾被帝國騎兵亂刀砍死
“馬丁利牙人要是知道下遊有什麼,怕是就不會這樣繼續無謂犧牲了吧”
索爾頓目光閃動的深吸了一口氣,皇帝命令撒隆的五萬西南軍截斷了下遊,而且撒隆的西南軍在南下路過聖都的時候,還順便將聖都內原先帝國所囤積的大批重弩車也帶到了下遊布置,如此情況下,就算馬丁利牙軍主力沒有遭遇慘敗,想要強行突破下遊的阻擋都要付出相當的代價,何況現在馬丁力牙軍主力全線潰敗,所有人已經是惶惶不可終日,麵對帝國重弩車的強勁殺戮,還能有多少勇氣來突破皇帝親自設下的死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