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當中,傳來了腳步聲踏過草葉的聲音,黑暗裏頭,就看見一隊哈維斥候牽著馬在地上走一步看一步在荒涼的土地上停下。一陣朔風忽起,這些哈維輕騎兵都沒有披甲,隻是帶著鐵盔,他們立馬高坡,猶如無數雙眼睛散布在這片戰場上
混合編組的小小哨探隊伍全為輕騎,本就沒有交戰的作用,這些哈維輕騎兵的作用隻有一個,那就是充當整個戰場的眼睛,隨時關注伊卡爾軍在其他方麵的動向,哈維人也不是傻瓜,王都內的兵力為了此戰投入了四分之三,留守兵力不足兩萬人
看似一切順利的情況下,其實危險也一樣高到令人發指
為了隨時知道伊卡爾軍主力動向,納伯雷將哈維方麵僅剩的三千輕騎兵全數派出,猶如一張大網撒在其他三個方向,這是一次豪賭,就像是離開刀鞘的利刃,在它展現鋒芒的那一刻,本身也暴露出最大的危險,因為利刃刺中目標,也即意味著自身的空擋暴露,對伊卡爾第五軍,第八軍刺出的這把快刀就是如此,如果伊卡爾軍不顧第五軍和第八軍的死活,而是大軍轉頭直朝王都而來,絕對能夠對目前戰局態勢造成一擊致命的後果,作為防禦大師的納伯雷自然是深知這一最大軟肋
“大家眼睛都放亮一點”
一名哈維斥候騎兵隊長停下戰馬,臉色冷峻的舔了舔嘴唇,大家心中也是無不忐忑,前麵的伊卡爾軍隊足有二十餘萬,一旦真的開始推進,必然是猶如泰山壓頂,作為戰場眼線的他們往往而是對麵伊卡爾人針對清除的對象,就在兩天前與伊卡爾斥候的交鋒,已經讓他的隊伍損失了三分之一
想到伊卡爾人的冰冷投槍,這名哈維輕騎兵隊長現在都還心有餘悸
伊卡爾人的投槍對於哈維輕騎兵來說可謂是殺傷力巨大,伊卡爾人是天生的投槍手,以前伊卡爾人的騎兵幾乎沒有,因為戰馬這種昂貴資源不是伊卡爾人能夠裝備起的,但是隨著哈維地區的陷落,特別是兩個大型馬場被伊卡爾人占領,伊卡爾投槍騎兵這種極具種族特色的騎兵兵種就出現在了戰場上,缺乏騎兵訓練的伊卡爾人交戰能力不如哈維騎兵,但是伊卡爾人創造性的將投槍變成了騎兵武器,讓大部分隻是輕甲的哈維騎兵吃了大虧
隨著大戰進入關鍵時刻,雙方都在朝著伊卡爾第五軍團彙聚兵力,決戰一觸即發,也是如此,也是猶如繃緊的弓弦,
哈維方麵派出去的哨探,也就加倍的精細,一旦發現伊卡爾人的大隊,就像是黑夜裏的獵狗一樣死死的咬在後麵,微弱的星月光芒下,就看見走在前麵的一名哈維老兵丟開韁繩,幾乎趴在了地上,跟狗也似的嗅來嗅去。他後麵跟著一名新補充進來的新兵瞧著新鮮
那名哈維老兵站起身,向身後的隊長凝聲說道“已經兩天了,除了上次遭遇伊卡爾人的一隊尖刺,連個鳥的影子都看不見,上麵到底在緊張什麼,就算伊卡爾人真的對王都發動突襲,怕是才進入百裏範圍就已經等到警報了,我就不相信,伊卡爾人還能直接飛到王都城下?”
這名哈維老兵極目四顧,目光傷感,就山地漸多,丘陵起伏,一路行來,原來的村落市鎮,全部荒廢,而且痕跡猶新,王都方麵為堅壁清野,已經將這裏的哈維人全部裹挾帶往王都!四下裏樹影搖動,風掠過樹頂嗚嗚有聲,沒有半點人跡,榛榛莽莽,如天地初辟一般寂靜寥落,頭頂月光如水一般的照在人馬身上,人在高處,有天幕的微光作為背景,最容易被辨識出來,隻是伏在長草深處,低低的呼哨聲音互相應和。戰馬也出輕輕的吐息聲音
“嗚!嗚!嗚!嗚!”
突然一聲長哨聲傳來,這是其他哈維斥候發出的信號,
“東麵二十裏左右,發現伊卡爾軍大型軍團行動!”
那名哈維老兵的臉上變了變,自己這張嘴真是太烏鴉了,說什麼來什麼,這麼急促的長哨聲,最少也有上萬人的發現才對,馬蹄聲中,數名伊卡爾斥候騎兵也從蝟集在他們潛藏的這個山丘底下跑出來,聽得傳哨聲,一個個都緊急策馬靠過來,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騎兵隊長,無聲地詢問該怎麼辦,按照上麵的要求,一旦發現伊卡爾軍大型軍團的行動,周邊二十裏範圍的哈維斥候就會聚集起來,一方麵是為了襲擾牽製對方,另外一方麵也是為了掃蕩周邊伊卡爾人斥候的需要
“全體集結”哈維騎兵隊長深吸了一口氣,朝著周邊的部下舉起自己的右手,看見隊長的手勢,斥候騎兵們四下呼哨聲聯絡,紛紛撥馬靠近,迅速朝著東麵彙聚,寂靜的夜色,突然變得喧囂起來。一隊隊的哈維騎兵出現在周邊,他們都是響應呼哨而來,當騎兵的多半愛惜馬力,夜裏麵也走不快,有的甚至是下馬牽著馬前行,人人走得熱汗淋漓,越過前麵的土坡,紅光直至填滿整個視野,狂嵐驟起,隻見前方遠處平原上一道巨大的火把如長龍一般,照亮了原野,數量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