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作為當時地區守備團負責後勤工作的艾森林德永遠不會忘記,
晨光中,戰馬在迎風長嘯,伴和著武器的鏗鳴,車聲轔轔,
從南方山口穿入的道路上,艾森林德帶領地方守備部隊負責維持次序,看到了終生難忘的一幕:一眼望不到盡頭的人流猶如一條長龍,從東邊滾滾不斷的湧來,一直向西。南方已經完全被打垮了,奴隸們到處燒殺,那些大貴族莊園尚且受不住,何況他們這些亞丁平民
隻有向北走,進了山口才有活路。
有人趕著馬車滿載大箱小箱,有人氣喘籲籲的抗著全副家當,有人空著身子什麼也不帶,窮苦的老人趕著兩頭羊腳步蹣跚;一隻手抱小孩的婦女一手提著沉重的行李在冰冷的雪地上艱難的跋涉,跌倒,饑餓的孩子在懷裏嚎啕大哭,母親在抽泣,不斷的有人經過,卻沒有人伸出手去幫摻扶一把,南方戰爭的慘敗,不但摧毀了亞丁人高傲,更是讓亞丁人的心靈都變得自私和麻木了,一個個目光中透出茫然和呆滯:失去了生活的家園,失去了土地,失去了親人,我們的未來將會怎樣呢?
而夾雜在平民裏邊的,還有大批的軍人。
重傷員在路邊的擔架上昏迷哭著叫喚:“媽媽,媽媽!”,傷了條腿的士兵拄著拐杖一邊瘸著走一邊罵,他的同伴已經把他拋下不管了;一個滿身泥汙血汙的士兵坐在雪地裏不斷大聲的哀求“我是第五軍!有誰知道我們部隊在哪裏?!求求你,把我帶走!我的腿斷了!求求你!”
人們大步的從他身邊走過,沒有人停下腳步。直到聲帶撕破喊不出聲來,他無聲的哭泣著,手抓住露出雪地上的草,象蟲子般一點點的掙紮著挪動著爬行,一些王都雙軍的士兵,他們已經很識羞恥的把飄散著紅纓的頭盔脫下,裝成平民的樣子的耷拉著腦袋走,見到這些潰兵,艾森林德整個人都呆滯了
這還是王都雙軍嗎?
不久前,浩浩蕩蕩的王都雙軍還頂盔貫甲、鎧甲寒光,嘴邊唱著戰歌從自己走過,信心滿滿,連眼裏閃爍著傲氣,聖言要半個月結束戰爭,要將南方入侵的帝國軍隊殺光,這才半個月,他們衣裳襤褸,滿身泥汙,以其說是軍人,不如說是一群乞丐。這些丟臉的家夥如果說還有什麼可以**的,那就是說丟臉的不隻是他們幾個,這樣的軍人還有成千上萬,隻是在他們的身上,再也看不見亞丁軍人曾經縱橫天下的榮光,一個軍官騎著高頭大馬吆喝著“快讓路!不要阻擋拉絲費大人的行!”士兵們毫無反應
“都沒聽見嗎!”軍官大怒,揮鞭子胡亂抽打,結果給憤怒士兵轉身合力將軍官大人連人帶馬推到泥濘裏
“打死他,如果不是軍官首先逃跑,我們也不會這樣慘,打死他”慘叫聲久久回蕩,艾森林德就像是沒有看見那樣,目光看向了另外一邊“你們就應該戰死在南方,為什麼還要回來!”
“大人,南細軍動了,就在一個小時前,五千名南細拉姆塔邦的輕步兵越過了邊線”副官再次神色匆匆而來
艾森林德從腦海中的景象中回過神來,自己隻是一名普通軍人,甚至連戰場都沒真正意義上見過,他相信自己要是撤走,軍部方麵也不會追究自己的責任,可是自己真的能夠就這樣走哦嗎!退走很容易,但是他很清楚,一旦放棄洛克馬素,打開的不僅僅隻是亞丁王國東部大門,還有南細諸國的野心,南細諸國原先還並不很堅定的試探性進攻,就會立刻變成對亞丁地區的全麵入侵!亞丁國內的局麵根本無力對抗,想到南方戰場十餘萬大軍被打崩,可是戰死的王國將軍卻是寥寥,艾森林德自言自語:如果亞丁需要一名肯戰死的將軍!你就從我開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