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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止戈脊背坐得直,手下卻還不老實地握著容景的手,從指根一點點捏到指尖,又退回指節處揉捏。
她歉意道:“保密工作,暫時無法告知。至於怎麼認識的……我以為您知道的。”
真一問三不知。
江途:……我知道個錘子我知道,合著真就他家祖宗一見鍾情巴巴地追著你才認識的?!
江途一點都不相信容景隻是覺得她好看才一見鍾情,宋止戈的確有張好皮相,但是也絕對算不上什麼傾國傾城令人神魂顛倒的絕世大美人。
當然,在容景眼裏可能真就無人能比。他濾鏡八百米厚,根本不具有可參考性。
江途心裏瘋狂碎碎念,被噎得無話可說,還要端著一幅淡定的精英姿態。
短暫的交鋒到此結束。
明顯宋隊長魔高一丈,直接把話給堵死了。
宋止戈重新癱回去,環著容景的肩,跟抱大號布偶熊一樣靠著他。
她悄悄比了個ok,容景就忍不住笑著親親她,表示誇獎。
車窗外的景物不斷後退,連成一抹抹遊動的色彩。
兩人頭挨著頭,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容景束起的長發自然地垂下,宋止戈就捧起一束,從上往下,任由順滑如絲綢的發絲在指縫間傾瀉纏綿。
靜謐溫馨的氛圍自然形成,就像車窗外軟綿綿的白雲,蓬鬆又柔軟。
江途想故作冷靜的目視前方,全當後麵沒有人。但是狹窄的車廂內,身後輕輕的笑聲不時傳來,在他耳畔縈繞。
就像是有個小鉤子在拽他,不知不覺,餘光就瞟向後視鏡。
後視鏡裏,容景彎著眼,笑容就沒消失過。
不知宋止戈沒正形地湊他耳邊說了什麼悄悄話,他笑意更深,輕輕哼起歌來。
調子很緩,是一首很老的老歌,也是很經典的一首情歌。
他沒唱詞,但是音樂是有靈魂的。清冷的聲音在緩緩吟唱,卻讓人聯想到冰雪消融的湖麵,潺潺而去的溪流,或者是春日暖融融陽光下,薄薄白雪中,破土而出的一朵花。
衣襟帶花,歲月風平。
無一不是美好的景象,無一不滿含著情意。
容景在希音頒獎台上官宣的那天,江途作為他的經紀人,就在現場。
他親耳聽到他笑著說:“從今以後,所有的情歌,都隻唱給你聽。”
多年歡喜,得償所願。
江途突然就放鬆下來,無聲歎了口氣,整個人也變得輕鬆起來。
容家那幾位都沒急,他在這操什麼心。
想開了,江途拿掉眼鏡,捏了捏眉心,閉上眼,沾某人的光舒舒服服聽現場。
聽著聽著,就漸漸沒了意識。
等江途脖子酸到無法忍受地被迫醒過來時,車子上已經隻剩下他和司機兩兩對望了。
江途揉著脖子,一時間大腦不太清醒:“容神他倆呢?”
吃了一路狗糧的司機羨慕地看著睡得賊香的經紀人,滄桑道:“進去了。”
“進去?進哪去?”他順手按下車窗往外看。
隔音降噪的車窗一放下,撲麵而來的熱浪和遊樂園裏直衝雲霄的嘈雜尖叫聲差點沒把他當場送走。
江途關上車窗,看看自己準備的依然靜靜躺在包裏的全套防曬用品,木然地轉頭和司機對視:“告訴我,他們做過防曬了。”
司機冷酷道:“並沒有。他們留下五塊錢車費,牽著手下的車。”
轉身就走,連頭都不回。
江途看著那張慈祥微笑的紫色老人頭,再想到白到發光的容景萬一被曬傷或者曬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