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小小的插曲,王巢不急不緩地行走在黑暗中。
此刻他們在地下河北岸,所有帳篷都臨河搭建,不少大型帳篷還在河麵上建了碼頭,停泊著大小不一的快艇。
帳篷之間的距離不一,有的緊挨著連綿成一片,有的則孤零零一座。
地麵未經修葺,鵝卵石和碎石爛泥混在一起,勉強可以稱得上道路。
靠牆的一邊常見碩大的石塊,像是開鑿時遺留的廢料,巨石間偶爾還有些小帳篷,或者停著的車輛。
不過像浮筏號這樣的大塊頭極為少見。
帳篷不時有人出入,門簾撩動間,裏麵大多煙霧繚繞昏昏暗暗,有竊竊私語之聲傳出。
所有人的表情都是木然而嚴肅,在王巢幾人和浮筏號上一沾便離,無人駐足觀望,顯示出這片地下幽穀謹慎而秘密的風氣。
王巢很滿意這種環境,不會突然跳出一些蠢貨髒了手。
他們的出現一定讓某些人動了歪念頭,但沉默中尋求一擊必中是王巢一向欣賞的風格,他不免對本地幫派提高了一些評價。
這也間接證明剛才那個侏儒是個異類。
王巢剛想起他,侏儒便又一次從路邊帳篷間的縫隙裏跳了出來,攔在前麵。
“我說,”麥克急匆匆地抹著臉上的水,顯然河裏同樣是對人有害的重水,“你差點殺了我!這筆賬……”
王巢皺了皺眉頭。
“這筆賬就這麼算了,”麥克臉上濕漉漉的胡子打了結,露出皺巴巴的笑臉,“你沒弄死我,那我們就可以接著做生意。”
這句話倒讓王巢有些意外,覺得這個掮客很有前途。
看到王巢神情緩和,麥克清了清嗓子說道:“這個……你們準備就帶著那個大家夥招搖過市?穀主會不高興的,如果你信得過我,我可以為你們找一個安全的車庫。”
王巢笑了笑:“可以。”
“啊哈,三……”
“我隻付一次錢。”
麥克愣了下,吧唧吧唧嘴,把煙鬥塞進嘴裏說道:“好吧,跟我來。”他的情緒一落千丈,王巢的話顯示出一個老手的風格,這麼以來,這筆生意油水一定少的可憐。
不過聊勝於無,麥克還是帶著一行人走了幾分鍾,停在一處大型帳篷前,示意王巢稍候,他獨自撩簾走進,片刻又出來,拿手一指浮筏號。
跟著他出來的是一個大胖子,一身皮衣掛滿了金屬零碎,連鼻翼上都打著柳釘,打量了一下王巢幾人,鼻腔裏哼了一聲,轉身回了帳篷。
麥克有些尷尬,聳了聳肩膀。
這時一個聲音從帳篷裏傳出:“停四號,一個。”
“啊哈,這邊,”麥克伸手指引,樂道:“一個標準瓶,絕對劃算。”
王巢麵無表情地走過,他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侏儒顯然是個不太受待見的掮客,根本拿不到什麼好資源,頂多給人指指路的貨色。
麥克毫無自覺,還跑去和妖妮搭話,沒兩句發現這個女人比王巢還像個老手,被擠兌了一通,隻好和老張和二蛋湊近乎。
幾分鍾後,牆角一塊巨石後露出一片空地,停著兩輛改裝成全封閉的巴士,還有一輛油罐車,隻剩下4號停車位。
唐悠悠將浮筏號停了進去,從艙頂爬了出來。
專注於駕駛讓她感覺有些悶熱,用手扇著臉頰。
麥克趕忙上前讚歎道:“天啊,您真是一位美麗的女士,原諒我的唐突,我配知曉您的芳名嗎?”
唐悠悠正四處張望,回過神看著眼前的侏儒納悶道:“你叫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