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形成了連鎖反應,碼頭附近整片區域都安靜下來,隻有河水奔騰之聲。
幽暗穀穀主高逾兩米,籠罩全身黑袍無法遮掩他雄壯的體魄,寬闊的肩膀使他看起來像一麵牆。
他又一次低沉道:“我似乎在哪兒見過你。”
王巢抬起頭,兜帽下的黑暗無法阻擋他的目光,穀主有著一張棱角分明的方臉,此刻麵露困惑。
“你該看看眼科醫生了。”
碼頭上響起一陣騷動,從未有人敢和穀主這樣說話,在這片陰森地下,穀主即是規則本身。
“嗬,”穀主嗤笑了聲,“不知死活……”
一旁的麥克聽到這句話,冷汗像瀑布一樣,連忙乞求道:“穀主,這幾位遠道而來,不懂這裏的規矩,您……”
下一刻,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不僅是他,所有旁觀者同時往後縮了一步,吸氣聲此起彼伏。
王巢的身影出現在穀主身前,右手狹長的臂刃已刺進了穀主的左肋。
整個過程電光火石,沒人能看清王巢的動作,包括幽暗穀穀主。
嘩啦一片拉栓上膛聲,數十個護衛舉起了槍。
王巢搖了搖頭說道:“愚蠢。”刀鋒一振,就要將麵前這個男人斬成兩截。
在他麵前,凡人的力量無論多強,也隻是個笑話。
“等一下,”穀主握住了王巢的手腕,語調沒有恐慌,隻透著巨大的震驚,嘶聲道,“我想起來了,怎麼可能是你?”
求饒的話聽過很多花樣,這種王巢還是第一次聽到,他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穀主的臉,卻發現腦海中沒有任何印象。
一直以來,但凡見過的人,王巢都會準確記住長相和特質,這是一個罪犯最基本的素養。
這個幽暗穀穀主他確實沒在任何場合見過,包括150年前。
聽到穀主的話,護衛麵麵相覷,碼頭上嗡得一聲響起竊竊私語,顯然不少人認為這就是一種妥協。
刺入穀主身體的臂刃明確無誤地顯示這個人就是個虎背熊腰的凡人,而周圍那些槍更無法威脅到王巢,他出於好奇問道:“你在哪裏見過我?”
“這不可能,您……您……”所有人都注意到穀主換上了敬詞,這更加令人不解,甚至有人發出了嗤笑。
畢竟能來這裏的都是亡命的劫掠者,穀主此刻的懦弱令不少人倍感失望。
王巢失去了耐心,之前注視他的神秘視線本就讓他十分煩躁,現在又遇到一個神神叨叨的蠢貨。
沒想到,在他準備殺人的時候,穀主又一次顫聲道:“天啊,加百列……”
這一次,穀主的目光望向唐悠悠。
唐悠悠本來側著頭,不忍看到血腥的場麵,心中正在咒罵王巢的濫殺,聽到這一句後愣了下,發現穀主好像是衝她說的,納悶道:“我?你也認識我?什麼加百列?”
碼頭又一次變得鴉雀無聲。
所有劫掠者心裏產生了一個念頭,怪不得令人聞風喪膽的幽暗穀穀主變得如此懦弱,原來是瘋了——看誰都認識。
誰都沒有注意到,麥克已經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抖如篩糠,嘴巴微張,就像看到了世界上最恐怖的場景。
這裏隻有他和穀主知道那個名字代表的意思。
王巢似乎明白了什麼,緩緩抽出臂刃,問道:“你覺得我和她是誰?”
“不,不可能,”穀主踉蹌後退,完全不在意腰間的傷口,喃喃道,“你們為什麼沒有老?這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