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生問道：“你在山裏轉悠這麼久，到底是要找什麼？”
“我要找個地方，那裏有棵榕樹，還有一個水潭。”
“行，我幫你找找。”無生答應，吃完兔子聲音一閃就消失在山林間。
無生的效率比上官洛高得多，晚飯的時候就有了消息。
“小廚子，你說的那種地方我可找到好幾個。”無生睡在搭好的帳篷裏悠閑地等著上官洛把晚餐做好。
“好幾個？”上官洛懵了，“在哪些地方？”
“那邊，那邊，那邊。”無生指了好幾個方向，不止這邊山頭，還有東邊山頭。
上官洛：“……那最近那個地方離這多遠？”
“不遠……不過你走的話要走兩三個小時。”
“那明天你能帶我去嗎？”上官洛繼續恬著臉求幫忙，山林裏路況複雜，就算有大致方向也不容易找到目的地。
“也不是不行，”無生豎起一根手指：“你答應我一個要求。”
“什麼要求？”
無生卻沒直接說是什麼要求，笑得有些神秘：“先記賬上。”
記賬上……上官洛摸摸下巴，那四舍五入無生是不是算他債主？現在欠債的才是大爺，帳沒還清無生肯定不會讓他死，這樣自己的安全不是更有保障了？
“好！”
第二天一早上官洛就跟著無生前往水潭，無生的身影飄忽在林間，上一秒還在眼前，下一瞬出現在幾十米外，上官洛哼哧哼哧喘著粗氣跟在後麵羨慕地看著無生瀟灑的背影。
這種瞬移技能他也好想要！
兩個半小時後，上官洛呆愣地看著眼前這地方：“就是這裏？”
“是啊。”
“這是大榕樹、大水潭？”上官洛看著眼前就三米高的榕樹，兩平米不到的水坑，一臉懷疑。
無生看向水坑裏的青蛙，青蛙都能在裏麵遊泳，怎麼不是水潭了？
上官洛無奈扶額，自己居然懂了無生這個非人類的思維，他指指自己：“我這種，以我這種體型比上去是大水潭大榕樹的。”
“你早說嘛，跟我來。”
第二個到達的地方雖說也不是目的地，但比第一個稍微靠那麼些譜，此時上官洛已經不太清楚自己具體在大蟒山哪個地方了，就算現在豔陽高照風輕雲淡手機依舊沒有信號。
現在天已經黑了，身前隻有火光和月光，上官洛看著手機有點發愁，他已經好幾天沒跟上官飛俠聯係，不知道她會不會生氣。
山林裏有一種別樣的寧靜，比起城市的喧囂，這裏蟲鳴聲聲，生機勃勃，可是這一切都會在兩個月後改變，上官洛想，那一場灰雪或許就是大自然的一次大清洗，清洗人類這個自然的癌細胞。
“發什麼呆呢。”無生用木棍撥弄著火堆，火星向天空中飄去，像是橙色的星星。
“思考人生。”
無生挑了挑眉：“才短短幾十年，有什麼好思考的。”
“那你存在了多久？平時會思考嗎？”
存在了多久？無生側頭注視這上官洛的側臉：“時間對我來說不過是眨眼一瞬。”
隻是因為有了另一個人，時間才有了意義。
“所以你說當人有什麼好，壽命短，易生病，勞碌命……”
上官洛聽得滿頭黑線，差點就真覺得人間不值得，他捂住胸口：“不行，人類生命太脆弱，熬夜容易猝死，我得去睡了，晚安無哥。”
無生頓了頓，輕聲回應：“晚安。”
第一次說晚安，怎麼感覺有些奇妙？
上官洛熄滅火堆鑽進帳篷睡覺，卻聽外麵傳來說話的竊竊私語聲。
“晚安。”
“人類的晚安是不是有其他意思？”
“不就是睡覺的意思。”
“我覺得有其他意思。”
“隨便意思意思。”
同樣的聲音，聊出了七嘴八舌的效果，非人類的腦回路果然不是人類能懂的。睡意上湧，上官洛閉上眼，帳篷外的聲音漸漸遠去。
“人活一世幾十年，反正找到他了，陪他一起過似乎也不錯……”夜漸漸深了，無生側躺在上官洛身邊注視著他的睡顏，笑得格外溫柔。
“小廚子，起床了。”
拉長的音調在上官洛耳邊響起，一睜開眼就看見一雙眼瞳漆黑的眼睛近在咫尺，嚇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無生直起身看著頭頂雞窩，胡子拉碴的上官洛覺得挺新鮮，要是從前上官洛哪會有這麼邋遢的一麵：“我餓了。”
“……”非人類喊餓，你覺得我會信嗎？上官洛一邊腹誹，一邊默默爬起來做早餐。
沒辦法，誰拳頭大就聽誰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