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漸漸深了,銀色的月光灑落大地,卻並沒有以前的浪漫寧靜,照亮的是城市的殘破和死亡。
一眼看去沒有一點燈光,沒有一個活人,隻有喪屍在街道上徘徊嘶吼,循著本能的指引往城外走去,漸漸彙成喪屍潮……
而在幾十公裏外的天水基地眾人還一無所知,睡得正香。
十幾個黑袍死神突然出現在曾錄仁臥室,將手裏的東西圍了曾錄仁擺一圈,看著自己的傑作,無生滿意一笑,消失在空氣中不留絲毫痕跡,深藏功與名。
清晨,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打破了住宿樓裏的平靜。
楊露一睜眼就看到一個黑黑的後腦勺對著自己,她以為是曾錄仁,沒想到手一碰,那腦袋就滾了一圈,露出一張青灰色的臉,瞳孔一縮,控製不住尖叫出聲。
睡夢中的曾錄仁被尖叫聲嚇得渾身一抖,睜開眼正對上一雙充滿紅血絲死氣沉沉的眼睛,猛地用手一推,將人頭推開,整個人像蟲子一樣掙紮後退,背後又撞上一個滾圓的硬物,回頭還是一顆人頭。
“啊!”曾錄仁驚恐尖叫,坐起身手腳並用將周圍的人頭推開。
“別動!”楊露回過神來,趕緊撲過去抓住曾錄仁的手仔細查看:“別用手碰,萬一傷到了怎麼辦?”
喪屍人頭也有病毒,萬一被牙齒刮到,或者是傷口沾到喪屍血,感染就完蛋了。
曾錄仁兩手布滿黑血,縮在楊露懷裏瑟瑟發抖。
“怎麼了?”楊建急急推門進來,還沒看清先聞到一股腐爛的惡臭,再一看,床上、地上四處滾落著人頭,不禁也變了臉色,“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楊露臉色慘白,胸膛劇烈起伏,又不敢大口吸氣:“一睜開眼就看到這些……”
楊建眉間的痕跡越發深刻:“你們先出來,小心別碰到。”
“對,先出去。”楊露和曾錄仁互相扶持,小心從人頭堆裏走出房間,第一件事就是衝到衛生間洗手,洗了一遍又一遍。
冷水讓曾錄仁的理智漸漸回籠,恐懼之後想起剛才的狼狽就是惱羞成怒:“一定是有人故意的!我們去找護衛隊,那些人是怎麼保護我們的?竟然讓人無聲無息潛入我們家,他們必須給我們一個交代!”
楊露和楊建沉默。
“我們進入基地可是交了保護費的,出了這種事護衛隊不管?”
楊露暗歎一口氣,忽然覺得曾錄仁原來這麼天真:“沒受傷沒出人命,護衛隊就算來也是草草了事不會管的,更何況這世道,死人都不稀奇,更何況是幾個死人頭。”
“那怎麼辦?”曾錄仁憤恨地盯著地上的人頭,甚至表情都扭曲了。
“說是要說的,畢竟這是喪屍的人頭,”楊露拿出一把刀重新回到房間:“隻是人頭有什麼好怕?說不定是給我們送晶核的呢。”說著手起刀落破開一個喪屍的腦袋,露出白中透著暗紅的腦花。
曾錄仁空空如也的胃部開始泛酸。
楊建蹲下/身跟楊露一起開人頭,一邊擔憂地問道:“這個明顯不是普通的惡作劇,你們最近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而且能在這屋裏有兩個異能者的情況下不驚動任何人任意來去,明顯實力不低。
楊露回想最近的經曆,最後搖搖頭:“不知道,我們才來基地兩三天,都不認識周圍的人,能得罪誰?”
楊建也是這樣想的,楊露還天天跟他一起出任務能得罪誰?想著他眼角餘光忍不住瞥向曾錄仁,但他並沒有直接問出來。
末世來了,他看得到楊露一天天成熟,也看得出來她對曾錄仁一點一點失望,這是他樂見其成的。
不過楊露顯然太天真,幾十個人頭打開,一顆晶核都沒得到,反而弄了一室狼藉!真不知道是他們運氣太差,還是送腦袋的人太用心專挑沒有晶核的腦子。
“浪費時間,把人頭收拾了給護衛隊送去。”楊建說著開始動手收拾,見曾錄仁呆站半晌才不甘不願地來幫忙,心裏越發不滿。
腦袋足足裝了一麻袋,楊建把人頭送去護衛隊,果然如他所料,護衛隊並不願意盡心盡力去幫他們找出幕後黑手,但因為這是喪屍人頭,關係基地其他人的安全,還是上了幾分心,基地進出檢查更加嚴格。
而曾錄仁也並沒有因為早上的驚嚇打亂自己的計劃,反而決定加快自己實施計劃的腳步。
他在楊家父女離開後,就去了基地最核心的區域,那裏住著這個基地的掌權人。
但這裏不是誰都能進的,曾錄仁在不遠處徘徊,尋找機會。
“阿仁?”這時一輛越野在曾錄仁旁邊停下,一個年輕人探出頭有些不確定地看向低著頭轉來轉去的曾錄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