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杜仲剛準備好晚餐的蔬菜,門便被敲響了。

他衝了衝手後甩了一下, 又在後腰上蹭了蹭,才一邊走一邊問:“誰呀?”

外麵的人應道:“您的鄰居。”

什麼鄰居?杜仲遲疑了一瞬才走到門邊,透過貓眼向外看了一眼。

隻見是白天電梯裏碰見過的那個小姑娘, 貓眼的視野中隻有她一個人。

杜仲便打開了門:“您好?有什麼事嗎?”

那姑娘對他甜甜的笑了一下,抬手舉起手中一袋蘋果:“白天聽您說您住在二十三層, 我就想著來拜訪一下。”

杜仲狐疑的看著她:電梯裏不是一麵之緣嗎?現在的新鄰居都友善到了這種程度?

他便微微笑著側了側身,讓出了門:“那請進?”

那姑娘卻不進來, 隻是拘謹的雙手提著袋子,偷偷向屋裏瞄:“白天的時候見您家好像還有個小孩子, 還在嗎?”

問這個做什麼?杜仲一聽她問顧清離, 瞬間警惕起來,又握緊了門把手,心道:難道是新的拐賣方法, 入室拐賣?

姑娘看著杜仲一瞬間變得陰沉的臉,也緩緩緊張起來,出了一後背的冷汗, 忍不住的挪開了些視線。

她這個視線挪的有意思, 不向上不向下, 也不單純是在躲閃, 她看向了杜仲門後。

杜仲一看她眼神的著落點,瞬間也起了一身白毛汗:怎麼看她這意思,樓道裏還有人?

杜仲頓了頓, 又用身體擋住了門,沒直接用力推門去卡此時大約正藏在門後的人,隻是提醒道:“樓道裏有監控,電梯裏也有。”

姑娘得了這句話,似乎又有了主心骨,抬頭看向杜仲:“對,樓道裏有監控。”

此時太陽已經下山,顧清離大約是想順便再吸取一下月亮精華,還癱在陽台沒挪窩。

他聽著杜仲與門口的女子交談了許久,便緩緩動了起來,眨了眨眼。

雖然杜仲此時換了一具軀殼,脆弱的厲害,似乎比早先那個碎了金丹的破敗軀體還要不堪,但似乎這邊的人都是很易碎的樣子。

但杜仲還是那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顧清離猜想他應當依然是十分受歡迎的,白日裏種種便都湧入了他的腦海。

他的師尊,實在是太受歡迎了。

顧清離眸色略暗,起身從椅子上跳了下來,喊了一聲:“戴迪!”

杜仲聽到聲音一回頭,便見到顧清離正張開雙臂,邁著小腿噠噠噠的就向他跑了過來,一邊跑一邊充滿童真的高呼:“戴迪!戴迪!”

臉上洋溢著孩童般燦爛的笑容。

杜仲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一口嗆死,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顧清離跑到杜仲腳邊,揚起頭,用閃著光的大眼睛看著杜仲:“戴迪,阿姨去哪了?我想阿姨了。”

如果不是因為他還穿著杜仲買給他的衣服,杜仲根本認不出來這是他的顧清離。

杜仲咳嗽兩下緩過氣來,驚恐的想:什麼阿姨,哪來的阿姨?這是怎麼?

這是已經狸貓換太子,孩子被掉包了嗎?還是什麼他還不知道的暗號?

杜仲快速抱起顧清離,不再試探,一腳踹在了門上。

金屬製的防盜門猛地向外彈去,卻並未撞在牆上,杜仲麵上一寒:果然有人躲在門後。

他趁著外麵的人還未反應過來,迅速出手,一把掐住了麵前姑娘的脖子,隨即帶著對方搶出去一步,快速四下掃了眼樓道中的情況,又是一驚。

沃日,何止是門後有人?樓道裏都是人。

杜仲一把把那姑娘按在了牆上,剛要回身再踹倒一個,就聽有人高聲問道:“白天你看見的是這個孩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