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年回來,薑小帥總算添了點膘兒,尖削的下巴圓潤了不少,膚色也比年前水靈了。

他父母常住在上海,他是姥姥帶大的,隻有過年才回去。每次回去,他爸媽都會玩命給他改膳,不長五斤絕不放他走。

“薑大夫,有日子沒瞧見你了。過年那會兒我侄女來我家,讓我給她介紹對象,我立馬想起你了。結果和別人一打聽,才知道你回老家了。

趙大媽每次來都要給薑小帥說媒,薑小帥都習慣了。

“不著急,等我生活穩定了再說。”

趙大媽皺眉,“你這生活還不夠穩定啊?都快三十歲的人了,有車有房,模樣又俊,怎麼就沒對象呢?你再不找,等過了三十五,再想找可就難嘍!”

薑小帥客氣的笑笑,“順其自然。”

“你老這麼等著哪就等到了?”

“你就甭替我操心了。”薑小帥一邊推著趙大媽往注射室走,一邊拖著長長的尾音兒說,“該來的總會來的啊……”

趙大媽一走,診所安靜了許多,薑小帥突然想起吳所畏了。好像自打過年回來,就沒看見那個二貨,電話也很少打,也不知道忙什麼呢。

用診所的台式電話撥過去,那邊一接通就是職業性的一聲。

“您好。”

薑小帥噗嗤一樂,“嘛呢你?”

吳所畏鬆了口氣,“原來是你啊!我這程子倒騰廠房呢,忙瘋了。”咕咚咕咚喝了幾大口水,“實體企業真不好幹,趕明兒等我有錢了,我也去炒房。

“你還不夠有錢啊?”薑小帥笑著調侃,“從你那小金庫裏抽出點兒錢,買套房應該不算啥吧?”

“那裏麵的錢不能動,我還有用呢!”

“有什麼用啊?”薑小帥笑著眯起眼睛。

吳所畏還是那句,“留著娶媳婦啊!”

薑小帥還沒來得及擠兌吳所畏兩句,一個男人的身影出現在門口,瞥見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薑小帥吃驚,憤怒,局促,不安……許多情緒湧上來,讓他徹底噎住發不出聲音。

“小帥,你怎麼不說話了?”吳所畏在那邊問。

薑小帥的手機從手中滑落,掉在診桌上,發出沉悶的鈍響。

“奇怪……”吳所畏先掛斷,又撥了回來。

手機鈴聲在偌大的診室響起,清晰刺耳對麵的男人聽到熟悉的樂聲,嘴角浮現一抹嘲弄的笑意。

“這麼多年了,你還拿這首歌當鈴聲?”

薑小帥無視他這個問題,直問,“你怎麼來了?”

“我離婚了。”男人說的不疼不癢的,“為了你淨身出戶。”

薑小帥簡直惡心的想吐,直接甩過去一句。

“滾回你的上海,離我遠遠的。”

男人完全蔑視薑小帥的話,顧自在診所溜達起來,每個角落都轉轉,試圖從薑小帥這二年的生活痕跡中,窺視他的感情狀況。

“你特麼少碰我的書架!”薑小帥惱了。

男人隨便抽出一本書翻了幾頁,調侃道,“你還喜歡看養生保健的書啊?怪不得這麼多年過去,還這麼水靈。我特好奇,你後麵是不是還那麼緊?”

薑小帥拿起筆筒砸了過去,男人輕巧的一閃,筆筒摔出門外,在一輛車的前車軲轆旁飛濺成無數碎片。

郭城宇彎下腰,撿起一個碎渣子,眯著眼睛打量了一陣,不動聲色的朝裏麵走去。

此時薑小帥正推搡著男人,臉紅脖子粗的罵著,男人依舊死皮賴臉,強行摟抱薑小帥,在他的拳腳相加中麵不改色,把無賴的形象詮釋得淋漓盡致。

郭城宇站在門口輕咳一聲。

男人暫時鬆開薑小帥,斜著眼打量郭城宇。

郭城宇臉上帶著陰晴不定的笑,“薑大夫,什麼時候轉行當獸醫了?連牲口發春都給治。”

男人踱步到郭城宇麵前,陰冷的視線逼視著他。

郭城宇樂嗬嗬的,“這還有別的的牲口找我確定身份麼?”

男人臉色驟黑,手一攥拳,骨頭哢哢作響,猛地朝郭城宇掃過去。

郭城宇眼珠中的紅血絲勾出猙獰的紋路,用手掌接住拳頭,再將其死死扣住,男人半條胳膊都麻了。

“讓我瞄一眼你的牲口證。”

說著用手抓住男人的衣襟,硬是將拉鏈從中間撕裂,不緊不慢的把手伸進去,掏出他的皮夾,抽出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