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一來,郭城宇徹底受到冷落,最明顯的就體現在睡覺方麵。郭城宇在的時候,薑小帥從不讓他進臥室,現在吳所畏來了,倆人直接睡一張床。
這還不算,吳所畏直接對郭城宇說:“今兒用不著你了,你回去吧!”
要不是瞧薑小帥剛有點兒好轉的臉色,郭城宇真得把吳所畏五花大綁賣到小野店去。
好久沒有睡在一個被窩,吳所畏和薑小帥都失眠了。
“你說他走了麼?”吳所畏問。
薑小帥淡淡地,“你問的是誰?”
吳所畏看著天花板說:“郭城宇啊!”
“我哪知道?”
盡管這麼說,可薑小帥心裏很清楚,郭城宇一定在外麵。他睡覺很輕,一點兒動靜都能把他吵醒,診所的外麵直對著馬路,一宿不知要過多少輛車,所以薑小帥很少在這睡。
這兩天晚上頻頻醒來,每次都要聽到外而傳來的輕微鼾聲和翻身摩擦沙發皮的動靜才能再次入睡,所以薑小帥對這個聲音很敏感。
吳所畏想起白天發生的一幕,翻身抱住了薑小帥,黑幽幽的目光注視著他。
“小帥,我可能要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
薑小帥隱隱間已經覺察到了什麼。
得到薑小帥默許,吳所畏才繼續往下說。
“你的前男友,沒準……被池騁整死了。”
薑小帥身形一僵,驚愕的目光射向吳所畏。
“被池騁?”
吳所畏欲言又止。
“怎麼會被池騁?”薑小帥想不通。
吳所畏隻好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告訴了薑小帥,順便問了一句。
“小帥,要是池騁一失手,真出了點兒意外,你不會怪他吧?”
薑小帥斜了他一眼,“鬧了半天你是怕我報複他啊?”
“不是,不……”吳所畏急忙解釋,“我就是怕你因為這件事,心裏有什麼陰影,然後咱倆的朋友也沒得做了。”
薑小帥倒是比他還看得開。
“放心吧,池騁和郭城宇都是狠角,都有一手折騰人的好功夫,尺度拿捏得相當精準。就是折騰到瀕死地帶,也得把最後一口氣留下,他們犯不上牽扯一件命案。”
這一點,吳所畏深有體會。
他也是後來聽剛子說的,那個當街羞辱過他的富二代,嶽悅的前前男友王震龍。就因為罵了池騁一句,路上遭遇車禍,當時送到醫院已經斷氣了,還是被心肺複蘇術搶救過來。現在高位截癱,終日在輪椅上過活。
兩個人相繼沉默了一陣,吳所畏再次開口。
“小帥,為什麼孟韜一口咬定你忘不了他?”
“我當然忘不了他。”薑小帥說,“我惡心他一輩子。”
“為什麼?”
到了這份上,薑小帥也沒瞞著的必要了,人都已經找來了,那點兒爛事早晚得捅出來。與其讓人家在背後嚼舌頭根子,還不如當著自己麵唏噓一把。
“你真想聽?”薑小帥確定了一下。
吳所畏點頭,“我早就想聽了。”
薑小帥運了一口氣,把當年的那些事一股腦全都倒了出來。
這一次的傾訴衷腸,給吳所畏帶來的心理震撼,比池騁的那一次,要凶猛得多得多。那次吳所畏聽完還哭了,這一次心裏難受到了極點,卻流不出一滴眼淚。
他無法想象,薑小帥這兩年是怎麼熬過來的。
“小帥,當時特疼吧?”吳所畏訥訥地問。
薑小帥如實回答,“沒感覺,是迷奸的,我完全喪失意識。”
“那你醒來呢?很痛苦吧?”
薑小帥依舊搖頭,“我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了,早就沒感覺了。”
吳所畏胸口一震,猛地坐直身體,大眼睛定定地看著薑小帥。
“會不會是他騙你的?故意想找個借口甩了你?”
“照片還能造假麼?”
吳所畏咬牙攥拳,“早知道他這個德行,我就應該衝進倉庫和池騁一起整他,掛秤砣算便宜他了!應該直接讓他大頭朝下,用倆蛋吊著整個人!”
薑小帥笑了,“行了,說說就得了。”
吳所畏依舊憤憤不平,“他這麼對你,你為什麼還想著他?”
“因為不甘心,所以不死心。”吳所畏似乎有點兒理解了,他當初會一次一次地拍磚,是因為尚存一絲希望。直到這種希望慢慢破滅,吳所畏清楚地意識到不愛就是不愛了,所有的不甘化為烏有,他才能毅然決然地分手。
而對於薑小帥來說,很多事情,他連個說法都沒拿到。
“我特麼真想找幾個爺們兒,幹死那個陷害你的小賤人!”
“沒那個必要了。”薑小帥說,“他前年就得了腦病,早就半死不活的了,去年我還去看過他,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