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走後,汪碩從另一間臥室冒出來,直直的盯著汪朕看。
“瞧你那樣,還挺稀罕他的?”
汪朕不說話,顧自穿鞋帶。
“模樣俊,沒心眼兒,倆大眼珠子骨碌碌轉,特可人疼是吧?”汪碩又問。
汪朕還是不說話,深邃的瞳孔散發著幽幽冷冷的光,與剛才吳所畏的那份溫柔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汪朕,你他媽的是啞巴了還是怎麼著?”汪碩怒了。
汪朕終於開口,事實證明,他開口不如沉默。
“你說的都對。”汪朕說。
汪碩的臉唰地一下就黑了,習慣性的咆哮式語氣和汪朕說話,“我草,你丫是不是存心找不痛快啊?我發現了,池聘對你個性的總結真到位,你特麼的真是遇強則強,遇呆則呆。你瞧你倆湊一塊那副呆樣兒,沒見過那麼呆的了!”
汪朕穿好了一隻鞋的鞋帶,又拿起了另一隻鞋。
汪碩還罵,“你丫真是變色龍!遇啥變啥!遇見他你就變成一隻豬了!”
汪朕站起身,俯視著汪碩。
“所以我看見你就想抽你。”
汪碩心裏的火苗子蹭的躥了上來,嗷嗷撲向汪碩。
“我草,汪朕你剛才說什麼?你再說一遍!別以為你丫長了幾根硬骨頭我就不敢把你怎麼著了,我特麼招來一批蛇咬死你丫的!”
汪朕大手攥住汪碩的後勃頸,說:“你該吃藥了。”
汪碩像是被汪朕扼住了啞穴,嘴巴大張著,咿咿呀呀說了好幾聲,愣是發不出一個標準音來。汪朕就這麼拖著汪碩,蹲下身找調解植物神經的藥,拿出來直接塞進汪碩的嘴裏,連口水都不給喝,硬是用手推擠到了胃裏。
鬆開汪碩之後,他依舊黑著臉大罵。
“汪朕你丫就作吧!從小到大就知道欺負自個兒親弟弟,怪不得媽說你是白眼狼,你丫就是隻白眼狼!我草……你要幹嘛……啊啊……”
汪碩讓汪朕倒著綁在沙袋上,每個指縫一根鋼針,齊齊朝他飆射過去,每一根鋼針都擦過汪碩的關鍵部位,釘在對麵的牆上。
“汪朕,我警告你!”汪碩的臉都憋紅了,“你特麼最好快點兒放我下來,不然我吹哨了,我一吹哨我的愛蛇就躥出來咬人了。”
汪朕繼續對搖搖晃晃的汪碩飆鋼針。
汪碩剛要吹哨,鋼針就從喉結處擦過去;在想吹,又一根鋼針飆過來了;拚死一搏,十根鋼針繞著脖子飛向對麵的牆。
“啊啊啊……你信不信我現在就給媽打電話,我特麼要告你一筆!!”汪碩兩條胳膊亂舞,“媽,媽……我哥又欺負我,您趕緊管管他!”
後來,鬧沒勁了,汪碩蔫了。
汪朕走到汪碩麵前,定定地瞧著他那張被沙子覆蓋的土灰色的臉。
汪碩特委屈,“尼瑪我這麼多年不長個兒是為了啥?還不都是因為你!要不是你從小到大這麼對我,我能長不開麼?”
汪朕和汪碩從小打到大,每次打架,汪碩都得提這事。
這次,汪朕總算對此事做出了一個回應。
“咱倆攝入的營養是一樣的,隻不過我的供給到了身體各處,你的全用來長心眼兒了。”
……
回到公司,吳所畏把那個蘋果放在辦公桌上反複觀摩欣賞,越看越稀罕。
一直到晚飯前,他才一口咬下去,簡直甜到了心窩裏。
導致他吃晚飯都沒有胃口了。
“不是訓練的緣故,是你的發力角度不對。這麼練不僅不能增加手腕力量,還容易扭傷……”
耳朵裏響起偶像的教導,吳所畏想著想著,就開始無意識地抖手腕。一把小心,筷子嗖的一下飛了出去,徑直地朝池聘的臉上紮去。
池聘兩個手指夾住吳所畏飆過來的筷子,不動聲色地瞧著他。
“沒拿穩。”吳所畏訕笑一聲。
人家筷子沒拿穩都是往地上掉,吳所畏筷子沒拿穩是往別人臉上飛,池聘當然不會主動把筷子還回去。
吳所畏隻好自個兒拿,結果手握住筷子往回扯的時候,池聘竟然不放。
池聘的力道拿捏得相當精準,這是吳所畏腕力的極限值,不輕不重,剛好在這個力度的時候,吳所畏扯不下來。可吳所畏變換了一下手腕施力角度,楞是把筷子拽出來了。
看來,是有高人指導過。
吳所畏沒想到,池聘足不出戶,不派一個眼線,僅憑著一雙飛出去的筷子,就把他“闖紅燈”的行徑洞察得一清二楚。
當然,池聘沒有直接質問吳所畏,隻是給了一個恰到好處的警告。
“下次別幹這麼危險的事了。”
吳所畏大喇喇地回道,“差點兒插到你的眼睛裏吧?”
不是差點兒,是已經,插進了我的心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