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所畏剛準備收攤回家,賈申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是吳所畏麼?”
吳所畏點頭,“是,您哪位?”
沒有介紹,沒有寒暄,賈申就一句“來拿你的東西”。然後簡單地報上地址,就把手機揣進衣兜,恭候吳所畏的到來。
吳所畏心裏一陣糊塗,這誰啊?也不說明白就把電話掛了。
要是放在平時,吳所畏肯定直接當騷擾電話處理了。可在這種敏感時期,他不敢輕易忽視一個變動。萬一是池騁秘密派來接洽的人,因為怕被人竊聽才長話短說,錯過豈不就耽誤事了?
這麼一想,吳所畏趕忙把車存到一個商場的門口,打個出租車過去了。
因為之前吳所畏進看守所的時候,是以委托律師的身份,各種證件都是假的,所以賈申並不知道他就是吳所畏。站在街口等著的時候,賈申心裏還有幾分好奇,到底是什麼人,讓池騁在這種敏感時期還千方百計地和他聯係?
吳所畏到了之後,拿起手機給賈申打電話。
賈申就站在離他五米遠的地方,沒有接電話,直接走了過去。
此時天已經黑了,賈申走到吳所畏麵前,才發現是那天來看守所見池騁的人。
“是你?”吳所畏也挺驚訝。
賈申把小木匣遞給吳所畏,“池騁要我給你的。”
“哦,謝謝了。”吳所畏接了過去。
賈申定定地看了吳所畏一會兒,眼神中帶著警察特有的敏銳性。
“你不是律師吧?”
吳所畏一時語塞。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都知道了。”賈申雙手插兜,一副酷範兒,“池騁信得過我,我也信得過你。”
說完,在吳所畏肩膀上拍了一下,轉身走人了。
吳所畏定定掃了一眼他的背影後,也拿著木匣走了。
回到診所,吳所畏迫不及待地把木匣打開。
裏麵隻有一張紙條。
池騁的字跡略顯潦草,但看得出來,他在努力寫工整。
“不是恨你,是舍不得。”
雖然隻有這麼一句話,卻說得吳所畏心中百般滋味。
池騁不怕被判刑,不怕受牢獄之災,不怕被獄警出賣。就怕吳所畏會記恨他那句口是心非的話,怕吳所畏會生氣,會傷心。
其實,吳所畏根本沒計較這句話。倒是池騁突然來了這麼一出,讓他心裏酸澀澀的。
第二天,薑小帥來到診所,看到吳所畏沒出攤,心裏挺納悶。
“嘿,今兒怎麼還沒去啊?再不去沒位置了。”
吳所畏趴在桌上,手擺弄著那個小木匣。訥訥的目光透著幾分倦意,一看昨晚就沒休息好。
“不想去了。”
薑小帥坐下來,手在吳所畏腦門兒上彈了一下,問:“怎麼不想去了?累了?”
吳所畏搖搖頭,依舊擺弄那個小木匣子。
薑小帥把小木匣子拿過來看了一眼,當即露出嫌惡的表情。
“從哪買的破木盒?做工這麼糙!”作勢要扔了。
吳所畏一把搶了過來,兩個大眼珠子裏隱隱含著幾分怒氣。
“怎麼說話呢?哪糙了?在看守所那種地方,缺工斷料的,能做成這樣不錯了。”
“喲?”薑小帥挺意外,“池騁做的?”
吳所畏美不滋的點點頭。
“怎麼給你的?”
說到這個,吳所畏臉上的笑容立刻淡了淡。
“讓看管他的獄警秘密送出來的。”
薑小帥試探性地問:“賈申?”
吳所畏挺納悶,“你怎麼知道是他?”
“郭子和我提過,說看管池騁的那個獄警挺照顧他的,貌似就叫賈申。”
一聽這話,吳所畏心裏更不舒坦了。
“你知道他昨天給我傳東西的時候說了句什麼麼?”
“什麼?”
“池騁信得過我,我也信得過你。”
薑小帥有點兒不解,“這又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吳所畏氣不忿,“才和池騁認識幾天啊?就尼瑪談信任不信任的!你說說,他心裏要是沒想法,能頂著這麼大罪名幫個認識不到一個月的人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