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6月15號,韋拉劄諾海峽大橋靠斯塔滕島這一側的橋底下,周陽宛如三個月前一樣,望著蔚藍色的大海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輕輕歎了一口氣。歎息聲中不再有對未來的彷徨,隻有一絲對過去的留戀。
隻見他從口袋裏掏出一隻華為Mate30手機和一個小米充電寶,兩者都早就沒電了。這是四十年後的世界,留給他最後的一點念想。
但此刻的周陽卻毅然決然的把它們,用力的擲向了遠處的深海之中,然後頭也不回的離開橋底,徹底和2020年的自己說再見。
早在三天前,周陽就已經收到了一封從墨西哥寄過來的郵件,裏麵的東西正是那本貼著他照片的墨西哥護照。所以他也不準備繼續耽擱下去,下午就會啟程前往墨西哥。
“我跟康妮說要到香港尋找機會,你可別在她麵前給我說漏嘴了。如果以後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你可以去找她幫忙。
小蔡和小魏已經跟我跑了半個多月,基本能夠獨立談業務了。你要記住,他們談下來的新合同,一定要自己去簽。
所以你的英語還要繼續抓緊練,否則你這個老板要是拿捏不住下屬,他們早晚會撬走客戶,另起爐灶的。”
正所謂天下無不散之宴席,周陽在離開紐約前,決定把他和室友的關係理清楚。他之前和劉曉傑有過口頭約定,用來銷售行畫的新公司,兩人各占一半的股份。
借著這次自己需要用錢的機會,周陽決定把公司賬戶裏全部的2.5萬美元資金都帶走,他的那一半股份則歸劉曉傑所有。
兩人新開的公司,一年的利潤都遠不止5萬美元,周陽顯然吃了大虧。但他既然決定暫時離開美國,還不如落袋為安,畢竟未來的事情誰說的清楚。
劉曉傑也明白自己占了大便宜,但周陽已經決定走得瀟灑一點,他也隻好把自己另外積蓄的5000美金也拿給周陽。
所以周陽在紐約的這三個月,成果還是非常豐厚的。他自己積攢的,以及從劉曉傑那裏拿的3萬美元,總共差不多有3.3萬美金。
但周陽賺錢快的同時,花錢同樣如流水。光是那本墨西哥護照就價值2萬美元,所以他真正剩下的可用資金,其實隻有1.3萬美元而已。
就算這1.3萬美金,還不能全部換成現金帶在身上,否則過安檢時容易被重點關注。
而周陽這個黑戶又沒有銀行賬戶,所以他提前讓劉曉傑幫自己換了,20張麵值500美元的運通旅行支票,身上隻帶3000美元的現金。
在向室友做了最後的叮囑之後,周陽又和他擁抱了一下,然後提著早就收拾好的小行李箱下樓,打車前往紐約肯尼迪機場。
周陽原本的計劃,是準備做灰狗巴士前往美墨邊境的聖地亞哥市。但他後來發現1980年美國,機場安檢實在太寬鬆了。跨境航班也許會嚴格一點,但美國國內航班就仿佛做地鐵一樣。
隻要拿著機票,報上買票時預留的姓名,就很容易換到登機牌。航空公司的值機台,根本不會向你索要身份證明文件。
既然如此,周陽肯定選擇乘飛機,而不是去坐路程高達4000公裏的長途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