瑪麗喬亞,奴隸園。
相比較其他地方的人聲鼎沸,這處像是監牢一樣,被高牆鐵網所圍攏的地區,就顯得格外的冷清了…不僅僅因為守衛在門前的士兵,與那麵“禁止通行”的牌子,最大的原因還是籠罩在這裏的不詳氣息。
奴隸園,或者說是更名為「安息之墓」的這片區域,因為改為墓地的緣故,進行了拆除建築、挖掘骸骨的工作…拆除這些籠子一般的房屋,是為了抹去曾為奴隸們心中的傷疤,挖掘則是同病相憐。
沒有人清楚,這近800年來,這片區域內究竟死去了多少人…反正由數千革命軍成員挖掘的工作持續了三天三夜,才總算告一段落。
挖出來的白骨男女老少皆有,年代久遠的也好、還未腐朽的也罷,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沒有一個人的骨骼是完整的,沒有一具!
這也就意味著,成為天龍人奴隸的人,近800年來沒有一個是可以完整地被埋入地下的…罄竹難書、十惡不赦、罪大惡極?
雷格想不出什麼詞語來描述這種黑暗,也非常理解屍骨被挖出來時,為何會散發出那麼濃重的怨氣…隻要一想到這種事,他就恨不得將那些被抹去記憶的天龍人後代,也一同抹殺!
可這終究隻是想想罷了,在連革命軍中那些曾經是奴隸的人們都放棄的情況下…不,應該說是在龍和伊萬科夫的開導下,放下了過往人們,並沒有趕盡殺絕的意願,他能做的也隻有尊重這種選擇。
“你已經在這裏待了5天,究竟要看到什麼時候?”
在一處名為「賽西莉亞」的新建墓碑前停下的雷格,對著身旁的韋柏開口,卻沒有得到他的回應。
一遍又一遍撫摸著墓碑的韋柏,臉上看不到任何表情,隻是那種悲傷卻無孔不入的與雷格的見聞色產生了共鳴,竟是壓的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沉默良久,嘴唇因為長時間未進水的韋柏,帶著沙啞的嗓音開口:“她叫塞西莉亞。”
“嗯,上麵寫了。”
“她是盲人,從一生下來就未曾看過這個世界。”
“人死不能複生。”
“她雖然看不見,還是很樂觀的活著,她笑起來很好看,我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純潔無暇的笑容…”
“…”
已經不知該如何搭話的雷格,隻能選擇沉默,任由韋柏自言自語的說著:“所以她被抓來了,僅僅是因為嫉妒這種笑容…直到她再也笑不出來,被當成破爛一樣殺掉。”
“他叫強尼,是一個牧師…來自未加盟世界政府的菲亞王國,為了給孤兒們治病,他把自己賣了個好價錢,到了這裏他又同情心泛濫,將自己的食物省下來,給了一個正受懲罰孩子,結果被看守發現,被絞死了。”
“她叫菲茲,才6歲…”
主動邁步的韋柏,帶著雷格走過一個又一個墓碑,講述著他們的過往,從他心裏傳來的悲痛愈演愈烈,似乎永無止境一般…嗞嗞!!
不得以伸出手的雷格,強行給韋柏來了套電療,將他從魔怔的狀態中拉了出來…在疼痛與酥麻下轉醒的韋柏,雙眼通紅的看了過來:“不夠,瞬間就死太便宜他們了!”
雷格不僅不勸說,反而讚同的點點頭:“嗯,是應該將他們千刀萬剮,慢慢的折磨幾百天再殺…隻不過要有人去做。”
“我去!”韋柏喊得信誓旦旦。
“不太夠,19家合起來有快2000人呢…你就算一次性折磨100人,也要200年,太久了,他們可活不到那時候。”
“我可以找人一起做!”
“哦——砰!!”
拉長了聲音的雷格,抬手一拳將韋柏砸倒在地:“醒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