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午實在是沒想到,他之前在酒樓上隨手指的那位賣糖葫蘆的老人,居然真的就是他和酒保此行的目標。
如今人家正主自己找上門了,尹午反而懵住了。
總不能真的說自己不知道找他要幹啥吧……
在悄悄用真氣探查麵前這位怒發衝冠的老人後,尹午不動聲色地縮了縮脖子……
先天!
赤木道人已經隱約突破先天之上,掌櫃的隱藏太好,看不出虛實,麵前這位才是尹午自穿越以來見到的第一位真正確鑿的先天。
以自己那僅能一對一欺負一下普通後天大成的戰鬥力,要是惹惱了對方,怕是連一下都挨不起……除非對方是個同自己一樣的水貨。
但這可能性顯然有點小。
“怎麼不說話了?”
老人胡子都快要被吹起來,冷笑不停:
“你們掌櫃如今發達了,連我這個老朋友提都懶得提?”
尹午心念電轉,情急之下竟福至心靈地答道:
“前輩您誤會了,掌櫃知道您大隱隱於市,想來是不願意暴露身份的,因此您的身份連我都沒告訴,隻說了外貌特征……這不是為了怕打擾您如今的生活嘛!”
“噢,是這樣。”
老人語氣稍緩,似乎信了幾分。
尹午一顆心剛放下一半,卻突然聽到老人問道:
“那你們看到我了,怎麼沒來找我?”
“是這樣的……您老人家實在功行深厚,隱藏得太好了,我和同伴一時間久沒敢上來相認。後來不是城南出現了巨響嗎,我們心想說不定能在那裏遇到您,這樣就能確定了……結果晚輩遇到了一些其他瑣事,就耽誤到了現在。”
赤木道人如今在江湖上的人設還沒垮掉,尹午也不敢貿然暴露自己差點被對方收徒的經曆,隻好隱去這段,以免將來出現什麼隱患。
老人倒也通情達理,頓時笑嗬嗬地道:
“我老人家的隱藏技術,你們這些晚輩看不出來倒也正常,是我誤會你了……現在可以把情報交給我了吧?”
“當然,當然!”
尹午麵不改色地說道:“隻是情報還在我同伴那裏,未經掌櫃允許,我們卻是不敢偷看的,還請前輩與我同去李宅,我立刻將情報交給您。”
“你這晚輩還挺守規矩,一點也不像你們掌櫃的。”
老人莫名感慨了一句:“那我們走吧,也不知道你家掌櫃又有什麼麻煩丟到我這兒來。”
“哎,晚輩來帶路。”
尹午笑容滿麵地走到前麵,又略微側過半個身子,伸出一隻手做了個“請”的姿勢,順其自然地問道:
“晚輩失禮了,還沒請教前輩名號?”
……
尹午一回到李家,立刻就被守門的家丁認了出來,請到大堂安座奉茶,對他還帶了個老人一事問都沒問。
幾乎是屁股剛剛挨著椅子,李憐如就來到了大堂,令尹午都生出一絲疑惑:
‘這位李家小姐,似乎對我太上心了,總不能是……知道我聽說了李家的底細吧?’
至於說李憐如是否看上了自己,尹午卻是嗤之以鼻的……一個以武為尊的世道裏,能一個人撐起整個家族、麵對盜匪毫不改色,甚至還能及時出手搶奪本家利益的女子,用尋常情愛之心去揣度對方,不僅是看不起李憐如,更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尹先生回來就好,酒保壯士安心你的安危,出門尋你去了……我已派了人去找他,想必不多時就能回來。”
李憐如神色如常,仿佛真的隻當尹午是隨意出門轉了轉,更是連自己昨夜為他去托巡檢司關係一事提都沒提。
“讓李小姐費心了。”
尹午神色如常,心底卻在思索李憐如到底知不知道李一平在庫房裏放了什麼東西,又知不知道李家曾經做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