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似乎聽不出喜怒,聽不出情緒,可是,他的拳頭卻死死地捏了起來。
顧月白換下鞋子,大步走了進來,到他的身邊坐下。
“和我以前的江主任見了一麵,陸淺恒,我跟你說,他真的好厲害……”
“顧月白!”男人平靜的叫著她的名字。
她一頓,也發現了他的異常,眼裏閃過清晰的疑惑,她往他身邊挪動了幾分。
“陸淺恒,你怎麼了?”
他直視著前方,身子因為極致的隱忍而微微顫抖了起來。
他說,“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想掐死你!”
“……”沒想到他會突然爆出這樣一句,顧月白有那麼一瞬間的反應不過來的。
眨了眨眼睛,她茫然道:“為啥?”
他扭頭,視線緩緩停留在了她的身上。
“你心裏,還有我這個丈夫麼?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哪怕一刻?”
回想他們一路走來的時光,他愕然發現,她竟然沒有對他說過一次“我愛你”。
就連那一次次的纏綿都是他在強迫她。
這個認知,就仿佛一柄猝了毒的利劍狠狠的紮在他的心上。
在遇到她之前,他似乎沒有想過有一天居然會喜歡上一個人,會萌生出跟她生活一輩子的想法。
可是……
男人低低的歎息了一聲,額頭杵在了交握的拳頭上。
“顧月白,你怎麼就這麼賤!”
一句話,他說的沉重,說的痛苦,說的……猶如萬箭穿心。
顧月白的整個世界卻因為他的這句話全部黑暗了下來。
一種叫做失望的東西在體內奔走不熄。
賤?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
就被安上了這樣的字眼,要她如何平靜的麵對。
“嗬嗬!”她蒼涼的吐出兩個字,“我這麼賤,配不上你高高在上的陸淺恒。”
男人臉上漠然的情緒緩緩呈現出了一抹龜裂。
下一刻,他卻忽然起身大步朝著樓上走去。
顧月白就這樣怔怔的坐在沙發上,大約五分鍾的時間,他提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
然後,目不斜視的走出了這做宅子的大門,至始至終,沒有隻言片語,甚至連一個眼神都沒有。
偌大的宅子,因為他的離開,在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那可怕的安靜就仿佛毒藥一般淩遲著她的心。
這一次,輪到她被拋棄了麼?
在不知道理由的情況下。
第二天,顧月白沒有再去陸氏,隻是找秦殊請假了。
當收到她消息的時候,秦殊第一反應便是看向陸淺恒,問道:“陸先生,太太要請假,準麼?”
男人眉頭輕皺了一下,眼波微微閃爍,裏麵似乎有某些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裏麵。
半晌之後,他才低低沉沉的開口,“這種事不需要問我。”
“……”單是看著這樣的態度他便知道,先生和太太不知道又出什麼幺蛾子了。
歎息一聲,他隻好答應了顧月白。
事實上,就算他不答應她一旦決定不想來,也就是不會來了,所以,他還是不要給自己找不痛快。
回了電話,他便轉身走出了陸淺恒的辦公室。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在他跟前的好,免得成為那被殃及的池魚。
……
顧月白剛剛起床,沈言希便來到了家裏。
看著睡意朦朧的她,她眨了眨眼睛,“你最近越發的能睡了。”
顧月白抬頭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怎麼會來?”
“我想去商場,來問問你要不要去?”
“嗬嗬!”她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一下嘴角,“那走吧,去陪你去,反正我在家裏也是沒有什麼事。”
沈言希點了點頭,“嗯,那你換衣服吧,我等你。”
“嗯。”
十分鍾之後,顧月白洗漱完畢,也換上了衣服,拿上包這才走了下來。
“你為什麼會過來?”出門的時候,顧月白隨意的問了一句。
聞言,沈言希臉上閃過了一瞬間的尷尬。
她總不能說,是哥怕她無聊,所以才讓她過來陪著的。
一路上,顧月白沒有再說話,隻是安安靜靜的看著窗外,沈言希開著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倆人一起走進商場,在裏麵逛了一圈,卻沒有找到合適的東西。
顧月白逛累了,找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抬眸看了一眼沈言希,“我不走了,你想買什麼自己去吧。”
“我也不知道想買什麼,那就休息一下吧。”
沈言希剛剛坐下來,一聲巨響忽然就在商場裏響起,一瞬間,整個商場傳來一陣熙熙攘攘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