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大人,此番既然是來述職,那賈某就公事公辦了。”賈彬緩了一下,平複情緒,不再做口舌之爭,一會有的是法子給你穿小鞋。
接下來雙方就是唇槍舌劍,賈彬問,孫宇答,將在劍州的所作所為大部分給敘述了一遍。孫宇今日可不像在宮裏,說的話毫無營養,基本都是官方說辭,可謂滴水不漏。
“孫大人,據我所知,你手下兵馬遠超兵部給的配額,你有何解釋?”據賈彬得來的消息,孫宇麾下可戰之兵近萬,當時兵部給的配額才三千而已,這都三倍不止了。
“賈大人,你是吏部侍郎,還是兵部侍郎?據本官所知,此事該由兵部管轄才是。”孫宇雖然在官場沒怎麼混過,這起碼的道理還是知道的,哪有吏部插手兵員配額的道理,若是如此,還要兵部幹嘛。雖說這吏部乃是六部之首,可那隻是權柄較重,掌握中下層官員的考核調動之權,實際上六部各司其職。
“孫大人,此事當然歸兵部,但是養兵越多,所耗錢糧越多,恐怕百姓不堪重負啊。若是不停攤派苛捐雜稅,導致民不聊生,那我吏部自當過問。”在賈彬看來,這當官,特別是地方官,哪有不撈錢的。況且這孫宇養了這麼多軍隊,人吃馬嚼的,哪天開支不是天文數字,這其中必然有文章可做。
“不勞賈大人費心,劍州目前一文稅賦都還沒收過,連徭役都免了,不信大人可以去打聽。再說了,以前劍州民不聊生,也沒見賈大人關心一下。”孫宇老神在在,今年劍州免稅,這事還真不怕你去查。
“那你如何供養大軍?”賈彬一臉不可置信,這劍州稅賦居然是零,那還如何在這個上麵做文章?這小子莫不是在劍州挖到金礦了?
“買啊。”
“拿什麼買?”賈彬繼續追問。
“錢啊,銀子啊。”孫宇猶如看白癡一樣盯著賈彬,老子倒是想用石頭買,沒人肯賣啊。
“錢,從何而來。”賈彬打破沙鍋問到底,這才是他最關心的。
“剿匪繳獲的啊。”我靠,這路子怎麼這麼熟悉,好像後世記憶中的段子。
“那些土匪如此富有?”賈彬不信,這劍州能有多少家底給那幫土匪搜刮。
“怎麼著?賈大人如果不信,下次本官剿匪帶著賈大人一起。哦,本官還從韓王那裏借了十萬兩,以劍州賦稅作保,不信你可以去問。”孫宇料定他不敢去問,反正這事是真的。
“韓王當真借了這麼多?”賈彬知道孫宇背後站的是韓王,不曾想居然出了這麼多銀子。
“賈大人,你是不是還想問一句,韓王的錢從哪裏來的嘛?”孫宇譏笑地看著賈彬,一個慫貨而已,還想拿捏自己。
“你......”賈彬感覺自己受到了挑戰,這是地方官述職該有的態度嘛?自打坐上這吏部侍郎的位子,除了那幾個大佬,誰敢不給自己麵子。
“你問啊,你敢問,我就敢告訴你。”孫宇直接翹起腿,反正撕破臉了,勞什子的述職,他無所謂,就算評個下下又如何。
“砰”賈彬重重地拍了下桌子,太不像話了。
“賈大人,不是本官說你,要多鍛煉一下,你這力氣,嘖嘖!看好嘞,本官教你。”孫宇豈是能被他嚇倒地,當即起身,走到賈彬麵前,不急不緩地抬起手,向下重重一掌。
“嘣”地一聲巨響,桌子應聲而斷,上麵的筆墨紙張,散落滿地。
賈彬嚇得一屁股癱坐在椅子上,他何時見過如此陣仗,這一掌要是拍在自己身上,恐怕骨頭得斷好幾根。這小子太尼瑪凶殘了,一言不合就要殺人的節奏,怪不得能三月定劍州,自己這是茅廁打燈籠,找死呢。
聽見門外傳來一陣急促地腳步聲,孫宇走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就不信你們還能坐得住。
“賈侍郎,發生了何事?”當先進來的一位,身著毳冕,冕有七旒,標準的三品大員裝扮,孫宇一看就知道必是吏部侍郎徐鉉。
“下官見過尚書大人,賈侍郎方才與下官開玩笑來著,說若是本官能夠單手劈斷此桌,就讓我在這房中任意挑選一幅書畫帶走。賈大人於丹青一道,造詣頗深,下官眼皮子淺,忍不住露了一手。”孫宇看了眼還有些恍惚的賈彬,起身回道。總不能說倆人差點幹起來吧,這事傳出去肯定說自己欺負讀書人,哪怕自己年紀尚未弱冠,也算是個讀書人。
“回尚書大人,正是,不成想孫大人竟有如此功力,下官一時沒緩過神來,真乃神力也。孫大人,此中書畫,任你挑選,本官言出必行。”賈彬正想著怎麼下台呢,若是說自己嚇唬孫宇,反倒被孫宇給嚇懵了,以後在同僚中怎麼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