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放心,以小少爺的身份,等大一些,肯定是去皇家書院就讀,雖說裏麵的先生嚴厲了些,卻不用擔心學壞。”江寧府的皇家書院,就是為這些權貴準備的。裏麵教書的,都是翰林出生,管你是侯爺家的還是國公家的,不聽話,那就是要上板子的。而且一旦從皇家書院學有所成,能夠直接恩蔭一份不錯的差遣,各家都是趨之若鶩,但是名額有限,庶出的極難進去。但是孫宇這個兒子不一樣,不僅是長子,如今還是獨子,以孫宇目前的聖眷,此子進書院,那是板上釘釘。
“如此也好,可終究還得長大一些,如今太小,若是沿途受了風寒,如何得了。”孫宇搖搖頭,以此時的醫療條件,夭折的孩子比比皆是,總得長大一些,身體結實了才能上路。
“侯爺不妨先上書一封,咱家帶回宮裏,直抵禦前。安公公在旁幫襯一二,想必陛下能夠體諒,晚些也是無妨的。”高公公覺得,這事你得先把心意表露出來,不能讓陛下去胡思亂想。有安公公幫襯著,不可能真的讓剛滿月的孩子,顛簸千裏去江寧的。
“如此也好!”孫宇點點頭,隻能如此了。
“如今呐,皇後的身子,越發虛弱了,咱們這些個作奴才的,都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高公公搖搖頭,皇後為人,是極好的。這麼好的主子,算是他們做奴才的幸運,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以後如何,就說不清了,上次江王世子敬獻的美人,就不是什麼好伺候的。
“竟有此事?陛下可曾請了名醫?”孫宇吃了一驚,能夠讓高公公說出口,這病情肯定嚴重了。在他的記憶中,好像就是大周後病情嚴重的時候,李煜朝著年幼的周薇,伸出了魔爪。
“宮裏的禦醫,換了好幾次方子,始終不見起色。陛下如今,去皇後處也少了。”高公公也就在孫宇麵前,才會說起這些宮裏的事情。剛開始的時候,陛下還經常去看望,可眼看病情越來越重,李煜卻不怎麼過去了。
“太傅一家,可曾去宮裏探望?”孫宇其實想問的是周薇,可不好明說,隻能拐著彎問。
“自是去的,可太傅雖然年歲大了,畢竟不是我等殘缺之人,也得避嫌。”這皇宮內苑,皇子成年之後都得出去住,更何況老丈人。
“這,總得安排其他人入宮探望一二,這人生病了,總是會胡思亂想,有個說話的也好啊。”孫宇歎口氣,還記得那次回京,多虧了皇後,自己才得了那塊令牌。雖然平日裏用不上,但是關鍵時候,想必是有用的。如今不過半年多的功夫,居然病重了,可惜他不懂治病,不然真想出手救治一番。
“說來也怪,以前太傅府裏的小女兒,還經常來宮裏。如今皇後病重,卻一次都沒來過。”高公公以前也是見過周薇幾次的,妥妥的美人坯子,比之皇後還要尤勝三分,如今應該越加漂亮了。
“這未出閣女子,閨中之事,太傅怎會往外說。高公公今晚就在此用餐,我讓下麵去準備。”孫宇老規矩,遞了一個盒子過去,算是給高公公的辛苦費。
“這,這如何使得?”高公公打開一看,都是上好的珍珠,比起前兩次的金銀,那要值錢太多了。
“安心收下,此番,我還給安公公準備了一份,回頭還煩請高公公給帶回去。”孫宇又拿出另外一個小盒子。自己從晉江王府,得了不少好東西,孫宇從裏麵挑了一塊祖母綠的扳指,光色、質地,皆是上乘。
“那咱家就厚顏收下了。”高公公小心將兩個盒子放進懷裏,特別是那枚扳指,絕對能賣個天價。他們在宮裏,可是見慣了好東西,這麼好的翡翠,難得一見。
“何必見外,高公公,今晚就在此飲宴,咱們一醉方休。”從高公公嘴裏,打聽到自己關心的消息,孫宇高興。也不知道周薇用了什麼法子,好像暫時離開了李煜的視線,若是當真進了宮,孫宇肯定會感覺自己頭頂綠油油的。
“侯爺,真不行,中午就喝多了,一直渴得厲害。再說了,回頭竇大人醒了,知道了不好。”這竇儀畢竟是宗主國來的大官,國主見了都得客客氣氣。自己一個宦官,將人家灌醉了,往驛館一扔,實在說不過去,總得回去照看著點。
“也是,那就明晚,本官在此候著你們。”孫宇也不讓他為難,將高公公一路送上馬車,才返回衙門。
徐易跟在後麵,沉默不語,突然覺得,爬得太高,也不是好事。起碼若是讓他易地而處,將兒子送去江寧府,骨肉分離,他是不願意的。
“大人,你當真要講小少爺送去江寧?”眼看孫宇要跨進後院了,徐易忍不住問道。
“不然如何?咱們跟留從效一般?割地稱王?聽調不聽宣?”孫宇一連四句反問,他若是如此做,下場早晚也是跟留從效一般無二。他得繼續依附在南唐身上,才能快速壯大己身,若是有足夠強大的那天,再考慮這些事情。
“這不是還沒到那一步?等旨意到了再說,何必自己上書?”徐易不理解,何必聽那個宦官的,能拖一天算一天,實在熬不過去了,再想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