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大人貴為大宋大學士,能夠來我劍州這等偏遠之地,當真是蓬蓽生輝。小地方,沒什麼高檔場所,這衙門就是最體麵的建築,咱們今晚,就在這院子裏,一醉方休。”眾人坐下之後,孫宇對侍女使個眼色,讓她們倒酒,今夜總得將這竇儀喝好了,看看所來到底為何。
“侯爺謙虛了,本官雖遠在開封,侯爺之名,也是如雷貫耳。我大宋官家,對侯爺,那也是讚不絕口。”竇儀雖然剛剛醒來,但是這場麵之上,總得過得去,就任由侍女倒酒,他是來者不拒。
“竇大人此來,可是為了本官與福州那邊的事情?”孫宇端起酒杯,跟竇儀碰了一下,一飲而盡,徐易等人在旁,也是紛紛舉杯。
“也不全是,這南越國的事情,本官已經有了交差的理由。”那南越國,走得是趙普的路子,若不是官家特意交待,他才不會插手。既然確定是南越國先越線的,那就沒什麼好說的,名義上,這兩國都是大宋的屬國,得一碗水端平才是。
“那是為何?”孫宇以為,這肯定是為了調停,讓自己把到手的肉給吐出來,因此不待見這竇儀,沒想到居然是自己想多了。
“對侯爺好奇,如此年紀,文能名傳天下,武能蕩平匪寇,就來看看。沒想到就連這治理地方,也是分外出色,莫非真有開竅之說?”竇儀將孫宇的事跡,打聽的一清二楚,自然知曉他得離魂症的事情。
“許是有吧,不過恩師教導之功,當居首位。”孫宇笑笑,自己腦中多的那份記憶,就算是開竅吧。但是自己這一身的戰力,都是被師尊給逼出來的,沒有這身武力,自己最多也就在江寧混個差事罷了。
“侯爺的師尊,本官倒是知之不詳,天下竟有此等奇人,不知侯爺可否代為引見?”竇儀說的是真心話,能夠治好離魂之症,又能傳給孫宇一身本事,這人自己的造詣,必然深不可測。
“師尊雲遊去了,算是將我逐出師門了,不然我何苦回江寧,又來此作甚?”孫宇苦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跟著師傅,苦是苦些了,但是自在。
“當真奇人,恨不能見呐。”竇儀覺得頗為遺憾,也同樣端起酒杯,倒入口中。
“吃菜,都吃菜啊。”徐易用筷子指了指,這一桌子的好菜,還沒動筷呢,幹喝酒,多難受啊。他倆不動筷,徐易覺得不方便,誰知道等了半天,酒都喝到第四杯了,還不吃菜。
“竇大人,你還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沒必要藏著掖著。”孫宇撕下一根鴨腿,肥油直冒,遞給對麵的竇儀,自己也撕下一根,放在手上啃起來。
徐易一臉鬱悶,他就是惦記這鴨腿的,誰知道孫宇上來就給整完了,隻能對鴨翅膀下手了。
“這個,侯爺,晚點再說。”竇儀左右看看,人有點多,不方便。
“有什麼不方便的,都是自己人,來,碰一個。”孫宇一聽有門,趕緊繼續灌酒,隻要喝到位了,就不信掏不出來。
......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孫宇節奏把握的極好,將竇儀給喝得有點暈乎,但是又不至於醉倒不起,比起高公公,這手段強了不是一星半點。
“竇大哥,不是我跟你吹,隻要你留下來,要什麼,我都給你弄來,保管你過得比神仙都舒坦。”孫宇起身,拍著竇儀的肩膀說道。
“哎,孫兄弟,不成啊,這天下,早晚都是大宋的。你這,差了點意思,嘿嘿!”竇儀舌頭有點打結,但是總歸說得能夠聽清。如今大宋兵強馬壯,自己又是高官做得,如何會跑來這鳥不拉屎的地方,跟你鬼混。
“竇大哥此來,到底是為何?還請給兄弟解惑。”孫宇估摸著差不多了,繼續試探。
“官家讓我來,請你去大宋做官,節度使之位,隨你挑選。”竇儀一番話,將酒桌上的另外三人,給驚了個遍。
“那這三州之地?”孫宇覺得,這大宋官家,指不定是什麼心思。就他大宋的節度使,都是虛銜,一點實際兵權都沒有,哪裏比得上如今的自己,不過勝在大宋這艘船大,而且看似很堅固。
“自然是官家派人來料理。孫兄弟,我跟你說,官家是看上你能打,這不是如今那些個老將,都被閑置了嘛,剩下的也不是很放心。如果你去了,保證你能夠獨自領兵,征戰沙場,累功升遷很快的,早晚必能混個國公。”竇儀對官家的心思,揣摩的也是很到位,但是作為一介大儒,肯定不能跟趙普一樣,那樣太丟份了。
“承蒙大宋皇帝看得起,但是不成啊,本官跟柴氏的恩怨,想必竇大哥也知道。殺父之仇,不共戴天!”你堂堂大儒,學的是孔孟之道,總不至於叫我連殺父之仇都能放下吧?儒家的信條,殺父之仇,別說九世,就算百世,那也是要報的,自己可是生父被殺,斷沒有和解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