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秋抓住刀柄,看著眾人看向自己的目光,突然一陣膽寒,自己也下不了手,這都是平日裏同生共死的,難道要一個個交待在自己手上?
“要動手就趕快,不然就投降吧,這麼幹耗著,跟個娘們似的。”程鎮北騎在馬上,提著大斧,分開人群,走近了喊道。
“要你管?臨時之前,還不能好好說幾句話?”梁秋突然火起,朝著程鎮北就是一頓吼。
“別他娘嘴炮,有種單挑!”老程哪裏受過這個氣,頓時反唇相譏,手下敗將,還反了天去。
“單挑就單挑,怕你不成?”梁秋今晚打得憋屈,除了砍張大虯一刀,基本就在躲避惡狗的狼牙棒。他希望能夠證明自己,自己的武力,絕對在一流水準之上。
“好,但是不能白打,我贏了,你們全部繳械投降,如何?”程鎮北隻是不願白白出力氣,孫宇廢這麼大工夫,就是為了拿活口,套取情報,方便以後特種營跟靖安司打交道。
“行,但若是我贏了,我留下,放他們一條生路,如何?”梁秋知道,作為帶頭之人,他肯定走不掉的。之前交過手的楊啟風,也騎在高頭大馬之上,正盯著自己。
“本官允了。”孫宇開口承諾,老程既然有心,那就相信他的實力。
梁秋聞言,鬆了一口氣,眾人麵前,鎮海侯親自允諾,還是值得信任的,從手下手中接過長刀,做好了準備。
“讓開,駕!”老程一聲大喝,用力抖動韁繩,胯下駿馬一躍而出。
“你不講究,怎麼騎馬而戰?”梁秋一臉懵逼,隨即怒喝,這怎麼打?
“單挑!如何不能騎馬?”老程說完,憑借馬力,彎腰一斧朝著梁秋砍去。
梁秋就地一滾,險險避過,老程調轉馬頭,繼續衝鋒。梁秋也想過攻擊馬腿,但是以老程的臂長,彎腰之後,大斧完全可以觸地,隻要他敢在馬下停留,必死無疑。
梁秋開始跑動起來,一邊躲避,一邊尋找機會,至於機會在哪,現在還不知道。
“我老程也不欺負你,下馬也能收拾掉你。”連續追了幾圈,這姓梁的確實有幾把刷子,小範圍的騰挪轉移非常快,居然奈何不得他。
梁秋氣喘籲籲,趕緊休息,這個壯漢,看似粗獷,實則心機十足。如今他力氣消耗一空,現在下馬步戰,恐怕躲不過去了。
雖然不住躲閃,卻架不住老程的凶猛,半柱香後,梁秋被程鎮北一斧,連刀帶人給劈飛了。
“大人!”
“司座大人!”
手下趕緊跑過去,將手放在他鼻子下麵,還好,還有呼吸,隻是暈了過去。
“都麻溜點,先把武器給丟了,還想車輪戰不成?”老程下手,向來有把握,看似殺傷力十足,但是最後關頭,偏了一偏,給對方留了一條命。既然賭約結束,這就該履約了,一個個還把武器抓在手上,看著就煩。
一眾靖安司殺手,左看右看,別無選擇,隻能將刀往地上一丟,聽天由命吧。
“哎,那個,你,想幹什麼呢?把箭頭握得那麼緊,那也是武器,丟出來。”程鎮北眼看大功到手,又能掙點賞銀了,心下輕鬆許多。
“將軍,這,不是我的。”聞博虎看見程鎮北用大斧指著自己,一臉委屈,這他麼不敢拔啊,一動就痛得要死。
“不是你的,那也是兵器,扔出來。”還敢頂嘴,老程拎著大斧就過去了,準備再給點顏色看看。
“將軍,這是那位侯爺的,小的腿被射穿了,不敢拔啊。”聞博虎覺得委屈,他也不想要這玩意啊,你們侯爺硬射進去的。
“咳,無妨,一會有人為你治傷。”老程有些尷尬,這下裝大了。
“楊校尉,這邊交給你了,本官先回去睡覺了。”孫宇打了個哈欠,準備先回鎮海侯府,那個滿是破洞的營帳,肯定是沒法睡了。
泉州城城門早已關閉,但是孫宇一行,自是暢通無阻。
“告訴我,你的身份。”等到將靖安司眾人,挨個綁好之後,楊啟風走到聞博虎跟前,蹲下來問道。就從剛才此人跟程鎮北的對話,楊啟風就聽出來了,他不僅怕死,還怕痛。
“哼,休想。”聞博虎扭過頭,他那麼多弟兄,今晚死在對方手裏,他無論如何,也不會屈服的。
“你要搞清楚,是你們來刺殺,失手被擒。不是我們要殺你們,你的怨氣何來?”楊啟風覺得有些好笑。
“我不會說的,被白費力氣了。”聞博虎一想,還真是這個理,是他們大老遠,跑了千裏地來的,怨不著人家。
“當真?”楊啟風伸出手指,在箭鏃之上,彈了兩下。
“啊~啊,痛!”聞博虎雙手被反綁在背後,吃痛之下,叫苦不已,卻沒法阻攔。
“何必吃這個苦?你不說,別人也會說得,對不對?三木之下,何求不得?”
楊啟風將聞博虎的腿抬起,羽箭的箭尾抵在地上,暗紅色的殘血,緩緩流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