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去了大宋?”太後一臉怒容,這韓王不在江寧,必然是去了大宋無疑。果然空穴來風,並非無因。
“母後聽何人所言?”李煜眉頭一皺,這太後必然是聽到什麼風聲了,居然一口咬定是去了大宋。
“果然啊,你個不孝子啊,你就這麼一個胞弟,你怎麼舍得啊?你登基的時候,怎麼說的?啊,你說說看,你當時怎麼說的?”從小在自己身邊長大的兒子,當然知道其秉性,李煜這麼說,必然是去了大宋。
“孤是沒辦法,他不去,就得我去。母後,從善去了,孤坐鎮江寧,手握數十萬精銳,必然性命無礙。若是孤去了,還能有的好?”李煜也急了,從善是你兒子,我也是啊。你舍不得從善,就沒想到我嗎?這一定不孝的大帽子扣下來,他也受不了。
“你怎麼這麼狠心啊?大宋,虎狼之地也,從善能去嗎?”太後不管這些,反正將她兒子送去大宋,她就沒完。
“母後,從善這是為朝廷分憂,非他不可。男兒大丈夫,誌在四方,總要出去磨煉一番。”李煜開始講大道理,隻求能夠安撫住她。
“為朝廷分憂?都是我生的,你坐於廟堂,受萬民供養。卻將弟弟送到大宋,你讓母後我,怎麼想?”太後大怒,這些道理還是自己教他們兄弟的,如今居然用來說教自己。
“母後,朝政大事,自有孤與大臣們決斷。”李煜也不知道怎麼說,心中本就有愧,隻能硬著頭皮說道。
“你,你好狠的心,早知......”太後怒急攻心,一口氣悶在心中,上下不得。
“快,傳禦醫,快!”李煜嚇了一跳,趕緊上前一把扶住,不停在後背拍打。
李煜不停拍打,可惜徒勞,當禦醫到時,太後已然薨逝。
......
李煜坐在靈堂前,看著母後被收拾好的遺體,悲從中來,忍不住落淚。
“老安,從今日起,孤真的成了孤家寡人了。”
不過短短一月時間,皇後、皇子、太後相繼離世,胞弟也北上大宋,身邊最親近的人,一個個離他而去,今後想說些體己話,都不知道尋何人。
“還有皇長子在呢,況且陛下正當壯年,以後必然子嗣繁茂。”安近海隻得安慰道,最近這宮裏,確實不太平。
“仲禹呢?尋他過來,陪陪孤。”說起皇長子,自打皇後走後,好像就沒見過了,經老安一提,才想起來,自己的嫡長子還在。
千裏之外的福州,羅繼興一臉陰沉,看著後方過千的騎兵,不停上前滋擾,讓他根本無法快速行軍。
之前羅繼興留了五千人斷後,結果這騎兵後麵,還有數千精銳步卒,被對方一口吃下。自己大軍若是想要反撲,對方利用機動優勢,瞬間遠離,追之不及。
羅繼興現在隻有一個念頭,退到羅源縣,比起糧倉完全燒毀的連江縣,羅源縣還有一些儲備,至少能夠挨過眼前最艱難的時刻。況且羅源縣離溫州不遠,獲取補給要方便許多。
羅繼興將披風裹得更緊一些,這天氣越發冷了,雖說這邊通常不會下大雪,可他賭不起。而且越往杭州去,下雪的概率越高,一旦下大雪,他的後勤就完全斷了。
“侯爺,還要繼續嗎?”韓載武看著眼前被毀壞的浮橋,敵軍已經過河北上羅源縣,從這裏南下,正好是連江縣。
“算了,咱們先去連江縣。”孫宇也不敢繼續渡河追擊,那樣太過危險,這裏本就山嶺縱橫,不利騎兵。對方尚有四萬多精銳,他這點人手根本不夠看,還是南下先將連江縣給占了。
如今忠勇軍已然擁有四州之地,人口最多的當屬泉州與福州,福州重地,還是將徐易調來坐鎮,他才能放心。
至於空缺的劍州刺史,齊威是個不錯的選擇,雖然沒什麼文化,但是為人不錯,也是最早投效自己的,該給個機會。
至於原先的福州長史陸謙,孫宇打算繼續任長史,輔助徐易,盡快將福州從戰亂中恢複過來。
孫宇想好之後,直接下馬,將信寫好,派人送去劍州。
當大軍抵達連江縣時,這座縣城比起當年的劍浦城,稍微好些,卻也滿目瘡痍。
“老人家,這城裏的人,都去哪了?”孫宇歎口氣,這沒經曆過戰陣的城池,居然也如此淒涼。
“逃命去了。”老漢抬頭看了一眼,這城裏的士兵剛走,怎麼又來了。
“逃命?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麼?”孫宇愣住了,這連江縣又沒發生大戰,為何要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