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排,射!”高繼衝朝著弓弩手陣地的校尉點點頭,對方立刻領悟,伴隨大聲的呼喝,令旗一揮而下。
原本做防禦狀的第一排弓弩手,瞬間舉弩抬頭,瞄準城頭,隨後扣動扳機。數百黝黑的弩箭,呼嘯而上,直奔城頭。
隨即立刻低頭,從地上的箭匣中取出弩箭,準備換裝。
“二排,射!”占據絕對的遠程優勢,高繼衝采取了校尉郝連正的建議,采取三段射,對城頭持續壓製。
原本城頭呼喝的南漢弓箭手校尉,猶如被捏住了嗓子,瞬間靜了下來。
剛才那一陣弩箭,準頭極佳,對他麾下造成極大的殺傷,粗略估計也有數十人負傷。要知道,他們是居高臨下,有城牆為遮掩,這樣的殺傷,太過恐怖。
接下來對方弩箭不歇,他們根本不敢探出腦袋,就這麼胡亂拋射,至於能不能形成有效殺傷,那隻有天知道。
高繼衝親自擂鼓,如此形勢,當然要一鼓作氣。
一架架雲梯搭上城頭,忠勇軍精銳,口銜長刀,立刻蹂身而上,迅若猿猴。
“快!給我砸!”連元山大聲呼喝,對方的戰鬥力,比他想象的還要厲害三分,若再不拚命,恐怕一炷香之後,就要殺上城頭。
奈何畏懼忠勇軍的弩箭,城頭士兵畏畏縮縮,隻顧將石塊跟木頭扔下去,至於是否砸中,那也是看運氣。
連元山大聲呼喝,其他士紳也抽出腰刀督戰,慌亂的城頭,總算有了一些秩序,但是在弩箭的壓製下,隻能眼睜睜看著對方攀上城頭。
高權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以前總覺得,自己麾下就是一等一的精銳了,可比起眼前這些,好像差距有點大啊。
忠勇軍士兵付出不小的代價,總算接近了城頭,說時遲那時快,隻見一名士兵一個翻身,越過牆垛,手中長刀快若閃電,往前方立劈而下。
鮮血飛灑,一名南漢敵軍被砍翻在地,沒有絲毫停留,他繼續劈砍,瞬間殺傷三人。
敵軍如潮水般湧來,長槍環伺,任他刀舞得飛快,甲胄覆蓋嚴密,也無濟於事,被數杆長槍頂著,直接從箭剁給扔了出去。
看著眼前這一幕,連元山鬆了一口氣,總算將這殺神給解決了,也太過凶悍了些。
可轉眼望去,有更多的忠勇軍士兵翻上城頭,眼下隻能靠長槍兵,憑著人多勢眾圍殺。
高繼衝看著眼前的一幕,心中感慨萬千,忠勇軍之精銳,完全不遜色大宋禁軍,若是能有這般精銳數十萬,恐怕這天下,再也不是如今的形勢。
如今的忠勇軍,這般精銳大概有不滿三萬,其餘都是新兵,還需經過戰陣的曆練。
隨著忠勇軍士兵源源不斷登上城頭,形成了一個個紮實的據點,後麵登城的士兵,開始攜帶弓弩,上城之後,直接立於牆垛之上,射殺敵軍。
高繼衝繼續擊鼓,急促的鼓聲,敲在連元山的心中,那就是催命符。無論他們如何努力,都節節敗退,根本無法阻擋。
有足夠多的精銳士兵互相配合,對付城頭這種連鎧甲都沒有的新兵,簡直就是一邊倒的屠殺。
連元山帶著親衛衝上去,他想要再努力一下,任由這種勢頭下去,恐怕對方就該在城裏吃午飯了。
弓步前衝,將手中長槍用力朝著對方腹部捅去,連元山的長槍,乃是千錘百煉的利器,他有信心,擊穿對方的鎧甲。
誰料對方一個側身,躲閃過去,同時左手抓住長槍,往前一帶。連元山一個踉蹌,往前摔去,心中暗道不妙。
隨即一番天旋地轉,就失去了意識。
原本跟隨的親衛,看見好大一顆頭顱飛上半空,頓時作鳥獸散,往後方跑去。
沒有了連元山的彈壓,城頭開始大麵積的逃跑,甚至發生了推搡踩踏,生怕落在後麵被敵軍砍殺。
當日頭尚未到正中,雄州城東門就緩緩打開,高繼衝從高台上下來,翻身上馬,朝著城內而去。
雄州城內,與他以前在時,並無太多變化。隻是原本熱鬧的長街,隻有一隊隊士兵在掃蕩,還有抱頭跪地的俘虜,等著後麵人去接收。店鋪皆是大門緊閉,小商販早就不知所蹤。
“阿權,立刻去官倉,若有人敢放火,滅三族!”這城內的情形,高權很清楚,由他去最為便利,若是被狗急跳牆之輩,一把火給燒了,他的日子就難過了。
高繼衝不緊不慢的驅馬往衙門行去,那是他以前在雄州住的地方,時隔不久,他又回來了。
“啟稟將軍,其餘三門都已經打開,出逃之人甚眾。一名傳令兵騎快馬,趕到高繼衝身旁稟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