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抗又有什麼用”,木野的聲音是那麼的無力,如果反抗就能改變的話,她早就反抗了。
在這個變了質的家裏,反抗沒有任何作用,她和母親的關係形象點就是……房客與房東的關係。
“反抗不了就逃離,總之不要留在這個家裏。”易空激動的起身握住木野肩膀,他非常不喜歡這種逆來順受的性格。
“能逃去哪?”木野聲音平淡。
“去尋求你父親、法律的幫助,他們會理解的……”
“不會有人理解的”,木野打斷易空的話,搖頭道:“我沒在這個家裏受到家暴,隻是做點家務就受不了跑出去哭訴,他們隻會認為我是個任性的壞孩子。”
聽了木野的話,易空漸漸冷靜下來,有些話聽上去很粗暴,但是在理。
互聯網發達的時代,人們看待事情都隻看表麵,他們的評論和價值批評從來不是站在事件的全麵角度,有些人懶得去了解,有些人了解不到,形成網絡暴力。
木野的遭遇,在網絡一番不全麵的傳播下,十之八九會成為被批判的一方,社會不能理解,法律無法管轄。
孩子的遭遇通常是在悲劇釀成後才會得到一段時間的重視!
易空坐回沙發:“這已經不是做點家務的程度了吧,你可以去找你父親啊。”
木野搖頭否決道:“十年來,他從未回來看過我,也沒聯係過我,已經足以說明一些事。”
她看似看得很透徹,實則是太過自我感覺良好。
“那一開始為什麼繼續留在這個家裏,你難道看不出來她隻是想利用你挽留婚姻嗎?”易空不明白。
木野雙手緊握茶杯,送到嘴前輕呡一口,然後盯著茶杯裏的茶水看,又是短暫的沉默。
“其實,母親開始並不是像現在這樣。”她的目光仍落在杯中的茶水裏,平靜述說一段往事:“在和父親離婚之後,母親很努力的在工作,不辭辛勞,養活這個家庭。
也許是出於愧疚,母親比之前更加關心照顧我的想法,會給我買好吃的,會給我講故事,會陪我玩,我最喜歡那時候的母親了。”
木野流露出一瞬會心的笑容,隨即麵色沉下,繼續說道:“直到她生命中第二個男人出現,也就是我的繼父。再一次在感情上被男人傷害到的母親,漸漸變得讓我感到陌生。”
……
從木野家離開時,天色完全暗下,借著路燈的光芒,易空慢慢走回了家。
從木野那裏他了解到很多,目前有兩條路可走,在此之前他需要確認一件事,也許存在捷徑。
六天神家院子前,菩薩庵月華翹首以盼。
在客廳等就行了啊,你這樣讓我以後還怎麼好意思晚回家。
易空哭笑不得,走上前與菩薩清說了幾句話,隨後一起走入室內。
“我回來了。”
客廳,父親收起報紙,皺眉道:“都八點了,才回來。”
易空道歉道:“對不起,去同學家玩了下,回過神時就已經是這個點了,下次我會注意。”
“不就是回家晚了點,晉助你不要鬧得大家不愉快。”母親從廚房走出來說道:“孩子長大了,該有有自己的生活,我們都說好給小空自由,昨天在醫院你怎麼說我來著?”
六天神晉助詫異的看向妻子,難得聽妻子說「孩子長大了,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給孩子自由」之類的話。
他幹咳兩聲,道:“也不是禁止你晚點回家,隻是下次要去哪裏,先跟家裏說一聲什麼時候能回來,免得大家都不吃飯等你一個人。”
“嗯”,易空點頭。
“好了,收拾一下,都過來吃飯吧。”母親已經把菜重新熱過一遍。
吃過晚飯,易空回到房間,菩薩庵沒跟著上來。
菩薩庵東西今天下午都拿過來了,該有自己的房間放私人物品,早上母親就在收拾樓下的客居房。
深夜十點,易空來到樓下,敲了兩下菩薩庵房間的門。
砰砰!
“稍等一下”,房間裏傳來一陣手忙腳亂的聲音,不一會兒,菩薩庵開了門,見是易空,小臉一紅:“要做了嗎?”
做你個頭,易空彈了下菩薩庵的小腦袋瓜,走進房間:“有件事情想問你。”
菩薩庵捂著額頭努嘴道:“什麼事啊?”
易空盤膝坐在矮桌前,問道:“你認識小島五郎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