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瑜坐月子,實在是一件無聊跟痛苦的事情,除了吃就是睡。因為她身體底子好,生產時又頗為順暢,而且尤嬤嬤還特意請了一個高手給徽瑜做按摩,這樣有利於她排掉身體內的髒汙,更有利於產後恢複身材。
就是按摩這件事情,真是一件痛並快樂的事情。每次一炷香的時間,但是每按一回就跟鬼門關前走一遭。
姬亓玉就不能理解,看著徽瑜疼的滿腦門子的汗也不肯不讓按了,就說道:“我不嫌你胖,瞧你疼成這樣,還是別按了。”
徽瑜瞧著自己還像是懷著五個月一樣的肚子,堅定的搖搖頭,要是保持這個體型,姬亓玉一直不變心,她都覺得是天方夜譚。更何況女人天性愛美,你讓她生了之後還得挺著個五個月般的肚子,那才是要了她的命了。
“尤嬤嬤說了,這樣按一按對身體好,也不隻是為了恢複身材。才生了按時候最好,不然再往後就沒這麼大的效果了,沒事,我不疼,不很疼,咬咬牙就過去了。”徽瑜十分堅定的對他說。
打那天後,姬亓玉是聽不到徽瑜叫喊的聲音了,但是每次那產婆給她按的時候她都是悶哼,姬亓玉聽著更著急了,還不如喊出來呢。
真是搞不懂女人,非要受這個罪,不讓她受,她還不樂意,不領情。
姬亓玉覺得也挺鬱悶的。
昭姐兒是個很安靜的小孩,很少哭鬧,餓的時候就哼兩聲。拉了尿了就不停地扭動身子,就連奶娘都說這孩子真聰明,也聽話,很少見到這樣的孩子。徽瑜聽著就探頭看著自己的女兒,昭姐兒現在能看到點東西了,感覺到她娘伸過來的腦袋,眼珠轉了轉就看向了她。
徽瑜就幸福的笑了,哎呀,她女兒看到她了,看看,都知道她伸過頭來瞧她呢。
姬亓玉每天回來第一件事先看孩他娘,然後就去隔壁屋逗孩子,然後回來陪著徽瑜用飯,流程基本固定,很少出現偏差。除非是公務特別忙的時候,才會讓蔣青帶話回來不回來了。
“昭姐兒滿月酒你都想請誰過來,先把名單記下來給我,到時候我讓人送帖子過去。”姬亓玉抱著昭姐兒在屋子裏走動,回頭對著徽瑜說道。
“滿月酒不用辦的太大,隻請交好的親戚朋友就好了。”徽瑜覺得也太麻煩了,要是人多了那天肯定累癱了。而且要對著那麼多不熟悉的人,你還得與人好好說話,個個要招呼周到,徽瑜還要苦逼的記人名,以及記住這個人名背後的家族關係。更要記得她與什麼人交好,與什麼人交惡,安排席麵的時候,你總不能把不對付的兩個人安排在一起吧?
徽瑜想著就把心裏話講出來了,然後又說道:“現在你身居要職,而且洗三宴辦的極好,滿月酒就不要太隆重了。而且孩子太小,要為她積攢福氣,太鋪張浪費也不好。”老人的話都說別把孩子看得太重,怕她承受不起。有的地方怕孩子養不活,起的小名都特別的土氣,就是為著這個。徽瑜自然是盼著女兒好的,就勸著姬亓玉希望他能明白。
姬亓玉似是想到了什麼,就笑了笑,“那就依你的,隻請親戚朋友以及尋產往來的人家就算了。”
徽瑜大大的鬆了口氣,可是等到滿月那天,徽瑜看著手裏的人名單子隻覺得眼前全都是一圈圈的螺旋紋,就這清減過的人名單都要擺個五六十桌……扶額歎息,這要是不清減會有多少?
其實這一點都不多,徽瑜這邊的親戚朋友,伸出手指略略一算就要好幾桌。姬亓玉這邊的兄弟妯娌,連帶著妯娌家的親戚,伸開手指一算又是好幾桌。再加上兩邊尋常往來的朋友同僚下屬……姬亓玉給徽瑜掰著手指一算,徽瑜就說不出來了。
滿月這天,徽瑜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打扮的端莊漂亮開門迎客,昭姐兒也換上了大紅緙絲的小襖,外麵包著的小被子也是大紅色的,看著就格外的喜慶歡快。徽瑜忙的是腳不沾地,就把孩子往董二夫人跟兩位舅母身邊一放,交給她們她最放心了。客人到徽瑜要親自迎客,再把人送到該坐的地方去,又請人忙著招待。就連董緋菱跟薛茹娘都被徽瑜安排了替她招呼客人,章玉瓊等幾個妯娌這個時候願意跟靖王府交好的,自然就上前幫忙,不想靠過來的自然是就躲清閑去了,這種時候還是能看出幾分門道的。
前院請了戲子登台唱戲,是京都最有名的戲班。後院徽瑜也安排了說書先生,故事講得是曲折動聽,一波三折,聽得大家全神貫注,不停叫好。
宴席開到一半,北安侯給曾外孫女的賀禮就到了,一如既往的北安侯風格,滿滿的兩大車的箱籠,香樟木的箱子外麵釘著鋥亮的青銅鉚釘,在陽光下閃著灼灼光芒,一路招搖的送進了內院。
徽瑜看著這兩車的箱籠都傻眼了,董二夫人臉上帶著大大的笑容,還低頭對著懷裏的昭姐兒說道:“你曾祖父給你的禮物到了,我們昭姐兒喜不喜歡?”
後院這麼多的王妃夫人們,瞧著馬車上卸下來的這一堆箱籠,當真是震驚不已,神色有些複雜。早就聽聞北安侯對靖王妃這個外孫女寵到了骨子裏,來了不走那麼賺錢的鋪子說給就給了,出嫁的時候送的嫁妝聽說更是豐厚的很。不過那也是聽所,現在親眼看著這麼多的箱籠堆在眾人的麵前,大家才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北安侯對靖王妃這個外孫女的寵,到底有多深。
“老奴給王妃娘娘請安,侯爺不得擅離邊關,知道大郡主降生侯爺開心的都多吃了兩碗飯。侯爺不能親自來深感遺憾,特意讓老奴連夜兼程趕來,給王妃娘娘問安,給大郡主問安。這些禮物都是侯爺積存多年的物件,是給大郡主賞玩的,侯爺說了等他回京再來親自看大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