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果隻是為了一個合心意的瓶子讓你不開心了,我也舍不得。”
姬亓玉覺得自己被堵塞的心通了那麼一點點,他在徽瑜的心裏比這個瓶子,比這個瓶子的主人可重要多了。
“你現在又拿回來……”徽瑜琢磨一下還是不知道怎麼表達,隻得歎口氣,“很多東西很多事情都是要講緣分的,有緣無份的多,有份無緣的多,有緣又有份的,其實遇上的概率真的很小很小。”就比如她當初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會來到這裏成為炮灰,也不會想到自己會跟男配姬亓玉攪和在一起,走到一起還能合了心意,到如今的情投意合,這真的是無法預料的事情,隻能稱之為緣分了。
姬亓玉聽著徽瑜的話,麵色漸漸地安定下來,坐在她身邊,輕聲說道:“是,我們有緣又有份,所以我才不怕你會被那個齊啟拐走了。”
“呸!你才會被拐走了!”徽瑜笑了,眼睛落在那瓶子上麵,終是歎口氣,“這東西還是收起來吧,合了眼緣,合了心意,就因為這樣反而不好擺在外麵。”這裏麵有別人的情分,她承受不起,雖然她不知道齊啟看上她什麼了,兩人見麵次數屈指可數,一見鍾情這個東西,她是從來都不信的,就是姬亓玉兩人也是一步步的走過來的。
徽瑜這話的意思姬亓玉聽懂了,默了一下才講道:“我本來是想尋個他的把柄,將他逐出京都。”
徽瑜:……
“後來查了一下,覺得他已經十分可憐了,娘早死,爹無情,又有繼母弟弟處處打壓,人生已經如此糟糕,我還是放他一條生路,給點希望吧。”
徽瑜:……
所有的傷感,所有的內疚,成功的被姬亓玉這句話給帶走了。
那瓶子最終沒有收進庫房,姬亓玉講了,他是個有度量的人。
他是有度量了,可徽瑜天天看著這個瓶子,既覺得有愧於姬亓玉,又覺得對不住齊啟,明明她才是那個被捧在手心裏的,怎麼到最後如油鍋煎熬的換成了她?
最後,徽瑜還是把那個瓶子收進了庫房。特意尋了包了織錦綢緞的紅木盒子裝起來,外麵上了把小銅鎖,束之高閣。別人的心意縱然不能接受,也不好隨意糟踐,應該妥善安置,也是一種尊重。
齊衡跟齊啟之間的爭鬥,現如今隨著信國公被打壓,齊啟靠著鄔成喆倒是略占上風,商場上的事情,姬亓玉回來之後,徽瑜基本上就撒手了,作為內宅女子拋頭露麵的天長日久總會被講閑話。更何況,徽瑜一點也不想讓人知道豐益會所的幕後主人,所以趁著這個機會神隱也是一件好事。
董婉回京的消息,是徽瑜在中秋前兩天才收到的。寧王此次受傷,董婉做為側妃探望屬分內之事,但是徽瑜卻能嗅到那麼一兩分的危險。特意令人打探了,董婉是帶著孩子以及十幾車的箱籠回京的,那就是從莊子上重新回王府定居的意思。以她對夏冰玉的了解,這件事情肯定跟她有關,那麼徽瑜第一時間就想到這是夏冰玉主動要跟董婉握手言和的意思?
中秋前一天,徽瑜接到章玉瓊的帖子,裏麵寥寥數語,卻提到了寧王府的一點事情,寧王妃給董側妃母子接風,王府裏擺了熱鬧的宴席,給足了董婉顏麵。
徽瑜沒有收到夏冰玉的邀請,但是她卻請了肅王妃等其他幾個王妃過府做客。
這樣給董婉臉麵,徽瑜都沒想到夏冰玉當真是能屈能伸,要她隻怕是做不到的。
夏冰玉打的什麼主意,徽瑜一目了然,她並不是不擔心,畢竟董婉才是定國公的親生女兒,這事情會不會有反複,誰也說不準。
姬亓玉回來正好看到這帖子,拿起來一看,又聽了徽瑜的擔憂,他就冷笑一聲說道:“能被挖來的牆角,自然能被挖走。這樣的牆角是靠不住的,定國公若是真的這樣的人,他走不到今天,你安心好了。”
沒想到姬亓玉這樣有信心,徽瑜都沒這樣有信心。
看著徽瑜還有幾分疑惑,姬亓玉脫了大衣裳隨手掛在衣架上,這才又道:“別人也就罷了,反複小人比比皆是,可是定國公府百年世家,要的不僅僅是臉麵,還有國公府百年的傳承跟根基,他賭不起。”
這話聽得徽瑜卻是一怔,進而深思,一時間竟有些怔忪。
許多事,許多人,事到臨頭反水何其之多,人性如此多為己利,雖不好過於怨恨,但是到底是沾了一個有違道義的名聲。
定國公此人極愛惜羽毛,隻看當初董婉剛嫁進寧王府很是受寵的時候,他也不曾舔著臉自己主動貼上去,那麼現在寧王府裏的動作背後深意這頭老狐狸豈能看不出來?定國公又不是董二老爺那棒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