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瑜腦子裏就想起了皇帝那張臉,說句實話當今聖上生的的確是英姿不凡,。現在老了多了歲月的滄桑跟侵蝕,不複年輕時的器宇軒昂,但是從眉眼之間還是能看出來年少的風采。昭姐兒五官張開之後,跟皇帝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不僅容貌上像,便是這性格脾氣上也有幾分像,皇帝的心思就讓人猜不透,昭姐兒做事情也是往往神來一筆,讓人又抓狂又好笑。
隻是徽瑜可不會說出來,昭姐兒他爹最不願意聽這話了。
“管她隨誰了,隻要孩子好好地就成了。”徽瑜趕緊把這個話題遮過去,然後說道:“年前就這幾天了,小年過了你們也該封筆了吧?”
“嗯,應該就這幾天了。”姬亓玉攬著徽瑜靠在軟枕上,隻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被這屋子裏的氣息給擾的鬆緩下來。
“年前我想去國公府一趟,把譽哥兒年後要走的事情敲定一下。你雖然跟大哥說好了,但是山陽那邊的水土風情,需要備什麼東西,這些可都是女人家才知道的。”每個地方的生活習慣是不一樣的,衣食住行,需要好好的打點。尤其是當地人身體健康情況有沒有什麼當地特色的疾病之類的,都需要提前將藥材準備好。縱然是燕大儒在那裏會好好的照管,但是總不能連穿衣喝水這樣的小事都要別人操心。
“我陪你去。”姬亓玉倒也不攔著,索性自己跟著走一趟就是了。
徽瑜愣了愣,“就這兩步,不過是回個娘家,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再說了太夫人的身體也不太好,徽瑜總該回去探望探望,雖然太夫人這輩子的行事她瞧不上,但是這些年她對董二老爺在生活上的偏愛,也讓二房在國公府的生活舒適很多。總不能念著別人的壞處,卻一丁點的好處都不願去想的,也太不厚道。
人跟人投緣,就多來往一些,不投緣,也沒必要把別人當敵人對待。
徽瑜到了現如今這個位置上,也不需要跟以前一樣處心積慮跟別人交好,現如今都是別人要猜度她的心思來討好了。
“我正好跟定國公有事情商議,索性一趟給辦了。”
看著姬亓玉一本正經的樣子,徽瑜真是好生無語,隻要點頭應了。
因為要回國公府,兩個孩子徽瑜就都帶上,提前一天就準備給個人的禮物,又把兩個孩子的奶娘跟嬤嬤都叫來囑咐一番,去了國公府首要的就是要把孩子看顧好雲雲,又提前給國公府送了帖子過去,一整日下來竟是忙的連軸轉。待得第二天一大早,徽瑜跟姬亓玉帶著兩個孩子坐在馬車裏往定國公府而去。
昭姐兒跟譽哥兒去洞府的次數多些,一點也不陌生,但是去定國公府的次數卻是十分少,提到那邊總是有些陌生的樣子。徽瑜在馬車上就給他們講府裏都有些什麼人,見了麵要怎麼稱呼,普及了一下知識,這才鬆口氣,抬起頭就對上姬亓玉似笑非笑的眼。
尋常徽瑜不太愛提定國公府的事情,所以連帶著兩個孩子都對那邊十分的陌生,臨時抱佛腳,居然會被姬亓玉給笑了,徽瑜囧囧的,索性不去看他。
馬車在國公府門前停下來,早有人在門前候著了。下了車就看到了董允誠跟大老爺都在,居然還有董二老爺,徽瑜心裏有些吃驚。她爹是姬亓玉的嫡親嶽父,大老爺把董二老爺叫來倒是個不錯的舉動,果然大老爺這個人真是一如既往的周全。
昭姐兒跟譽哥兒一下了馬車,董二老爺就一把把譽哥兒抱了起來,譽哥兒皺著眉跟姐姐給各位長輩見禮,隻是他被董二老爺拘在懷裏,那動作不太雅觀卻依舊讓自己端正身姿也真是好笑。
到了二門,卻是大夫人在等著徽瑜,看著她眉眼帶笑,徽瑜見了晚輩禮,卻被大夫人一把托起來連稱不敢,徽瑜都是親王妃了,哪裏還敢輕易受禮。沒見燕億白,心裏有些奇怪,徽瑜就索性直接開口問,“大伯母,怎麼不見大嫂子?”
定國公府這幾年來也改變不少,很多地方的格局也發生了細微的變化。嚴冬裏草木凋零,花草絕跡,那曲折的遊廊似乎也失去了往日的生機,一派蕭索之象。幸而家裏麵的下人來往穿梭不停,所著衣衫顏色鮮豔,整座院子在這流動的顏色下,平添幾分生機。
定國公夫人聽到徽瑜的問話,麵上的笑容倒是發出了幾分內心的歡愉,“你大嫂子才診出身孕,熙哥兒恰又回家了,都在屋子裏等著呢。天氣太冷,這一大一小的也不敢輕忽,你別怪她們失禮才是。”
這樣的好消息才真是讓人心神一震,打從燕億白生了熙哥兒之後肚子就再無動靜,幾年下來大夫人自然是沒少往燕億白院子裏塞人,做母親都是希望自己兒子孩子越多越好,這才是興旺之道。奈何董大哥是個軸的,妾室上不怎麼上心,如此一來大夫人折騰幾年,自己先泄了氣了。沒想到她不抱著希望了,兒媳婦偏偏有了,這可真是讓人開心,也就難怪大夫人的氣色這樣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