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寶驚訝地張了張嘴,語氣裏是抑製不住的歡快:“什麼時候飛回家,要不要我去接機?”
“今年夏天應該不回家了吧,行程都排滿了……不能跟你多說了,我馬上要出發去火車站了。”
“火車站?你不坐飛機回來嗎?沒必要啊旅行家,都那麼多存款了不至於連個旅遊的路費也不舍得吧。”
“都說了我不回來,我坐火車上高原呢。到時候拍照給你看看,不說了,拜~”
“哎然……嘟——嘟——嘟——”
電話被掛斷了。
阿寶無語地收起手機。
倒是坐在她身旁吃冰淇淋的雲霞,含糊不清道:“說起來,這兩年多,然然姐都快跑完大半個地球了吧,還沒玩厭嗎?”
“不僅沒玩厭,我感覺她還在興頭上,天南地北的根本不想回家。”
“是嗎,倒是很符合然姐的性格。”
雲霞撐著腦袋:“好羨慕她哦,有錢有顏還有自由和夢想,不像我們畢業黨,每天被論文折磨得灰頭土臉,痛不欲生,還要愁畢業後找工作。唉,這輩子能過成然姐那樣,估計此生無憾了吧。”
“她也不是沒苦過,你小小年紀的少在這裏給我擺深沉,冰淇淋都化我桌子上了,快他媽擦幹淨。”
“嘿嘿,馬上馬上。”
時光飛逝。
對於久經離別的故人來說,是真的飛逝。
好像一閉眼,就過去了一季,一睜眼,又過去了一季。
不知不覺,兩年半的時間過去了,阿寶才發現,在這漫長的幾百天裏,自己竟然隻見了周與然三麵。
這三麵非常珍貴,因為不僅是她,幾乎是周與然身邊所有的朋友,都隻能從她的專欄文章或是寥寥無幾的朋友圈獲得一些音訊,難以見到真人。
曾經光鮮亮麗,萬眾矚目的女明星,說退圈就退圈,定了前往另一洲的機票,踏上自己旅行的第一站。
當初不見得所有人都反對她,但幾乎所有人都認為,這隻不過是周與然的又一次任性,說不準玩個一段時間就膩了,又會跑過來重新拍戲。
畢竟這個行業是真的來錢快,並且她還天賦異稟。
但誰都沒想到,看遍全球的夢想,真的不是周與然說說而已。
兩年半過去了,她走過了無數個國家地區,拍下了成千上萬的照片,寫了幾十篇遊記,甚至靠一個全新的筆名,在知名地理雜誌擁有了自己的專欄。
雲霞念書念到emo的時候,曾經在微信上很羨慕地對周與然傾訴:“然姐什麼都能做得很好,不像我。”
而後得到了周與然的語音回複:
“不是呢。其實隻是因為,我真的很想做。”
她似乎在一個很空曠的地方,風聲極大,將她帶笑的聲音吹得時斷時續,卻非常清晰。
也就是在那個瞬間,隻是聽著她的聲音,雲霞就忽然覺得,這時候的然姐,一定比從前站在頒獎台上的那個女明星還要耀眼。
——雖然女明星其實也從未真正地從大眾的視野裏消失過。
周與然退圈後,陸續又上了一部電影和一部電視劇,這就占據了將近一年的時間。
雖然演的不是主演,但因為作品討論度高,她又完全地銷聲匿跡,反而引起了大批觀眾對她的“追思”。
每每隔一段時間,都能看見這樣的熱門剪輯視頻:
《》
《自她退圈後,再也沒出過一個白月光》
《》
……
形形色色,或長或短。讓粉絲滿心感慨。
偶爾地,娛樂新聞上也會很突兀地冒出她的名字。卻並不是關於她的近況,而是她的細碎八卦。
譬如又有哪位女明星在綜藝節目上複刻了她的經典造型,哪位男藝人采訪時說理想型永遠是她,哪位演員回憶起曾經和她合作拍戲的經曆。
而引起最大爭議的一次新聞,是在周與然退圈的第二年夏天。
那一天正巧還是景秧的生日,作為小有名氣的網紅,她發了條生日禮物的開箱視頻。
琳琅滿目的禮物,不乏昂貴的奢侈品和稀奇的藝術品,可她放在最後開的,卻是一幅壓根看不出有什麼特別的風景畫。
樺樹,湖泊,還有傍晚寧靜的燈火。
意境很美,但不知畫家姓誰名誰,單從筆觸看,也並不顯得超凡脫俗。
在畫框的背後,還夾了一封信,景秧看到信封上的名字,反應顯然很驚訝:“哦不好意思,好像拆錯包裹了,這不是然然姐寄給我的。”
然然姐?
和景秧有聯係,又叫然然的,粉絲隻能想到一個人。
而信封上的字,暫停視頻後依稀也能辨認出幾個:xxx大樓2號xxx,景廷收。
幾乎是實時地,就有彈幕瘋狂湧現:
景廷???
周與然寄給景廷的????
真的是周與然寄的嗎???
是周與然寄給你哥的嗎???
天呢他們竟然還有聯係!!!
……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不是直播,完全可以剪輯掉的片段,景秧竟然保留了下來。
哪怕引起爭議萬千,上了熱搜,她也沒把視頻刪除。
粉絲大眾好奇得要死,可——景廷和周與然都沒有公開的社交賬號,問也無處可問。
至於景秧,她一貫的人設就是桀驁大小姐,任憑大家怎麼質問諷刺懇求,都完全不回應。
於是這點疑惑,到底還是隻能無疾而終。
“不過然姐當時沒生氣嗎?”
今年又快到了景秧的生日,雲霞在微信上給她發生日祝福的時候,又聊起這件事,“你到現在都還沒刪視頻呢。”
景秧:沒生氣。
景秧:我感覺然然姐現在其實也不是很在乎網上的輿論啊什麼的了,她都幾乎不看自己的新聞的
景秧:唉,其實我也是想逼一逼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