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釀是什麼?”
杜昆走了之後, 紀墨就拿這個問題問了杜美。
杜美皺眉, 很是不悅, 斥道:“不過是小道, 不值一提。”
見狀,紀墨不敢惹他生氣,不好再問,便跟在杜美的身後一同去釀酒,比起眾人合力蒸煮晾曬的粗獷釀酒法,杜美在房間之中做得顯然就精細多了, 紀墨眼睛一亮, 他想要學習的就是這種,看起來就跟流水線的感覺不一樣。
釀酒的過程之中, 杜美不許紀墨插嘴提問, 隻讓他看, 紀墨便老老實實站在邊角的位置上, 看杜美是怎樣完成一個個步驟的,同樣穿著短褂露出胳膊的杜美動作之中有著行雲流水一般的美感, 明明環境不同, 氣氛上, 卻有種坐看雲卷雲舒的悠然。
氣氛環境, 對釀酒來說似乎也很重要, 同樣的味道, 在這個房間之中彌漫開來的時候, 紀墨就有一種預感, 這裏釀造的酒會比外麵的更好喝,當然,量也更少就是了。
杜美用的是浸曲法,先把酒曲泡在水中,等到其發動之後,在紀墨眼中,就是溶解,酒曲漸漸溶解之後,再用細細的布過濾,之後把白白的飯團,應該就是米飯團,投入這種過濾之後的水中打散拌勻,放到幹淨的壇子之中封裝,這應該隻是完成了一個步驟,還要靜待發酵及之後的過濾蒸餾。
是的,這時候的釀酒已經用上了蒸餾技術,不似很多穿越者都能在古代發明蒸餾技術,起碼紀墨現在是不能通過這一條投機取巧釀造出更佳的酒水了。
而之前提及的冰釀,還不知道是怎樣的釀酒方法,又會釀造出怎樣的酒,可,隻是一個名詞就能增加一點知識點的現實還是在告訴他,那顯然更為高深稀少和難得,然而,卻被杜美所不喜。
暫時做到封壇這一步的杜美扭頭看向紀墨,目光在詢問“看明白了嗎?”
紀墨點點頭,表示大體知道,還不敢在這裏高聲,等到走出房間這才詢問杜美其中需要注意的重點,對紀墨的這份領悟能力,杜美微微點頭,給他一一解釋起來,說到這種技術上的事情,倒沒有多少批評之語了。
中午的時候紀墨跟著杜美一起吃飯,別看是釀酒師,飯食上也就是多了兩碟菜,最重要的可能還是那一壺酒,讓杜美吃得心懷大暢,作為被杜美帶在身邊兒,深受喜愛的小弟子,紀墨也有幸嚐到了半杯,小小的酒杯量不大,然而還是讓他喝得艱難,隻說慢飲細品,讓自己熟悉這樣的味道。
釀酒師若是不會喝酒,不能品評酒的好壞,又算什麼釀酒師?這就像是製琴匠聽不出琴音好壞一樣,豈不是成了笑柄。
不過一小杯,臉上就微微泛紅,額上也冒了汗,杜美看著笑:“不著急,酒量慢慢就會好的。”
紀墨控製著臉上的表情應了,往嘴裏塞菜,拚命壓下那股味道,現在還有些適應不了,慢慢來,總能慢慢品味的。
下午的時候,杜美還要釀酒,紀墨就在一旁陪著,竟是一下午都沒跟郭園碰麵,走的時候,兩人又是各家大人來接,知道自己兒子成了杜美的弟子,紀父是在杜美院子外頭接到人的,高興得當下就把紀墨架在了脖子上,讓他來了個騎大馬。
紀墨被對方的動作嚇了一跳,他都多大了,好羞恥啊!但,抱著紀父的頭,捏著他那汗濕的發髻,也感覺到了對方的欣喜,後知後覺地,那種高興的勁兒也上來了,跟著對方哼起曲子來。
回到家中,說了紀墨的事情,紀母也跟著高興:“我聽說這些釀酒師都不輕易收徒的,如今有了排行就好了,以後再不怕了。”
顯然,試用期的事,他們都是清楚的,也沒想到紀墨能夠一下子做到這個地步,紀父還擔心郭家的事情:“那郭家小子並沒有被選上,以後怕有些麻煩。”
紀母不以為然:“麻煩什麼,說得好像咱家沒給禮一樣。”
得了紀菊花的信兒,他們把紀墨送過去的時候也是給了禮的,就是沒有實實在在給錢罷了,但那些肉啊蛋啊的,不也都是好東西。紀母半點兒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好,自家兒子有出息,就讓別人家眼紅吧。
被她摟在懷裏,衝著腦門“叭”了一下的紀墨臉上通紅,那股子奶香味兒讓他回憶起了那恨不得飛快遺忘的嬰兒時期,扭動著身子掙紮出來,跑回自己房間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