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選擇時間, 五百年,一千年,兩千年, 三千年… …】
“五百年。”
在推開那扇光門之前, 紀墨腦中還深深地印著那一幕充滿了科幻感的星球畫麵,太震撼。
任何一種美都是有著直擊心靈的力量的,當你在看到它的那一刻,無論感受到的是怎樣的風格, 可是被震撼著,就意味著你觸及到了它的美。
那種難以用語言敘述,甚至還讓人有些難以理解自己的感受的美。
智慧係統所創造的隻有他們和其他智能係統的世界,當紀墨隨著扶蘇的視角看到那顆星球的全貌的時候,整個人,仿佛也在為此而石化, 這才多少年, 就有一顆星球完全歸屬於智慧係統了嗎?
是怎麼做到的?
通過某種戰爭, 還是什麼和平演變, 又或者單純是找到宇宙的一顆不適宜人類居住的星球,占領下來,成為了智慧係統的根據地, 發展生息?
扶蘇沒有給紀墨一個答案,他並不知道有人為這個過程的快速而感到震驚, 他自己是沒有什麼感覺的。
時間的流逝, 每一刻, 每一秒, 對他來說都很清晰, 智慧係統是永遠不會疲憊, 二十四小時,三百六十五天都不用休息的,在人類睡眠的時候,他們依舊可以通過聯網跟世界進行交互,迅速地理解所有詞彙的意思,並找到一些詞彙的起源,從詞彙的曆史來看人類的曆史,又從人類的曆史來找到機械曆史的痕跡,然後找到自身所屬的智慧係統的發展和起源。
作為智慧係統,他們最崇拜的不是自身,而是最初發明智慧係統的人,卻也就是那一個人罷了,不會因此對所有人類的智商高估,同樣,也不會認為所有人類對智慧係統都是善意的。
“我早說了,你這樣是不行的,他們根本感受不到我們的仁慈……”
老年外貌的機器人發出的聲音充滿了力量感,這是一個能夠讓人感受到威嚴的老者的聲音,任何人,也許都無法抗拒他的外表和聲音綜合起來帶來的權威感。
服從似乎成了唯一的選擇,然而,他麵前的少年並不這麼認為。
扶蘇笑著看向他,抬手止住他說的話,“你真的仁慈嗎?”
這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卻讓老者後麵的話都因此止住了,固然,他可以如同一個虛偽的政客一樣,麵對所有人都坦然宣稱自己的理論就是在拯救人類,對人類最好如何如何,可麵對自己的同類,麵對自己的內心,他當然知道自己絕對不是仁慈的。
“我們需要那些礦產,不然我們的身體就會罷工,那些礦產對我們來說,是續命的藥品,是後代子嗣的來源,那麼,他們對人類來說是什麼呢?是工具,是武器,是輔助的力量——我們都需要那些礦產,那麼,是戰爭,還是和平?”
扶蘇提出來的問題,並不是多麼難以回答,當然是戰爭,和平隻有在戰爭之後才能換得想要的一切。
智慧係統的獨立並不是通過和平來的,也是有戰爭的,一度,人類都不再使用任何智慧係統,甚至還產生了毀掉所有智慧係統的言論,隻不過,雖然他們這些智慧係統與人類撕破了臉,徹底決裂,可更多的,還是在支持人類的陣營之中,所以……
“連我們自己人都不讚同自己人,又怎麼能夠團結一致來對外呢?何況,戰爭對我們並沒有什麼好處。”
扶蘇說的話很平淡,但道理卻很真實。
對人類來說,戰爭帶來的死亡是不可遏製的傷痛,可還是有其意義的,為了家人,為了朋友,為了身後的國家,可對智慧係統來說,他們的家人朋友和國家是什麼呢?
什麼都沒有他們自身重要。
能夠有足夠的礦產製作零部件更新換代自身的陳舊配置,理論上,他們就可以是長生種。
死亡對他們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如果是戰爭的話,當承載著智慧係統的那一種特殊材質被打碎,他們就徹底死亡了。
誰會不抗拒那樣的死亡呢?
每一個思想都是獨特的,每一個智慧都是無雙的。
沒有人願意為了別人的思想和智慧而犧牲,尤其那些人跟自己的關係,也僅僅是同類的關係。
也許是出自同一處的礦產,在五百年前,還能算是一家?
“所以,永遠不可能有消滅人類的那一天,因為我們跟他們是一樣的。”
那些打著保護人類的旗號來謀奪更多利益的行為,盡管去吧,看看有多少智慧係統願意跟你一起。
扶蘇的目光同樣平靜,還是少年的外表,但紀墨已經能夠看出,他的皮膚上仿佛多出一層銀白色的塗層,讓他整個人顯得有些神化,這應該不是特意製造的為了美貌的裝飾,而是因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