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兒子要去參加蔣家組織的慈善義賣,莊世寰的媽媽李麗齡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世寰,你這是轉了性子了?以前不是最討厭這種義賣會嗎?說都是小姐太太,無聊的很,又怕別人給你介紹女朋友,一向都躲著的。今天這是怎麼了?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是啊,在家呆著無聊。”莊世寰無所謂的伸著長腿,兩眼不聚焦地看著李麗齡。
李麗齡嚇一跳,“哎,我跟你說啊,國內呆著再無聊,你也給我好歹過完年再走,別惹爺爺生氣!知道嗎?”
“知道了。”莊世寰沒精打采的回答道。
李麗齡看兒子一眼,突然有點擔心起來,走到莊世寰身邊坐下,“怎麼了世寰,怎麼這陣子情緒都不高?你要實在無聊,約了朋友出去玩玩啊。國內這麼多好地方,出去玩個三五天,爺爺不會說什麼的。”
“沒意思。”莊世寰抬手搓搓臉,想讓自己振作起來,“走吧,我陪你參加慈善義賣去。”
李麗齡還是不放心,“兒子,你這到底是怎麼了?怎麼跟毒癮發作似的?你別嚇唬我,別是沾了什麼不該沾的東西吧?”
莊世寰給氣笑了,“我有那麼蠢嗎?”
“沒有就好!”李麗齡苦口婆心的勸道,“那些東西碰不得,再家大業大,沾上那些東西,人基本就廢了。”
“我都說了沒有了!”莊世寰起身。
李麗齡忙跟了上去,開開心心挽住兒子的手臂,“世寰,今天有好幾家姑娘要去,回頭你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有喜歡的就能娶回來?”莊世寰漠然看老媽一眼。
李麗齡語塞,“得先過了爺爺這一關。”
莊世寰嗤笑一聲,“過了爺爺這一關,還得過你這一關吧?你不是已經給我物色好了紀家的獨生女嗎?還說這些話幹什麼?”
李麗齡幹笑兩聲,“我看中了紀遠歌,那也隻是我看中了,人家紀家怎麼想還不知道呢!媽跟你說,你跟紀遠歌都在國外念書,有機會的話,你該多跟她來往來往,刷個存在感……”
“好了好了,別嘮叨了。”莊世寰不耐煩地打斷李麗齡的話,“到底還走不走?”
莊世寰心情不好懶得開車,坐著李麗齡的車子跟她一起過去。
一路上,他都懶懶不想說話。看著窗外的風景發呆。
他也覺得這種行為挺蠢的。蔣岑辦慈善義賣會,張碧落未必會去啊……蔣岑自己都未必會去。
算了,已經出來了,過去看看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這種慈善義賣會是太太們的主場,男人們來的不多,都是陪太太來走個過場,像莊世寰這個年齡的男孩,整個會場不超過三個人。
莊世寰的身價在哪兒擺著,見他過來,家裏有女兒的太太們,都如蒼蠅見了血,紛紛圍到李麗齡身邊湊熱鬧。
李麗齡也笑著跟她們閑聊,股票房產,誰家的女兒嫁了,誰家的兒子娶了,誰家生了第三個重孫,各種家長裏短,聊的不亦樂乎。
莊世寰坐著無聊,起身到外麵去透透氣。
他沒猜錯,張碧落果然沒有來。她父母倒是過來了,穿得無比隆重,讓人感覺他們把全副身家都穿在了身上。
富貴逼人中透出一股窮酸氣。
莊世寰看了兩眼就不感興趣地把眼睛移開。也真是奇怪,這樣的父母怎麼能養出張碧落那樣的女兒來?
大廳連著一個走廊,走廊寬大空闊,光線並不是很明亮,顯得牆邊陳設的各種藝術品格外古典,格外莊重。
都是仿品吧?莊世寰瞟了一眼,正要往前走,腳步突然頓住。
牆邊一處凹進去的玻璃佛龕邊,一個女孩正彎腰細細欣賞著那座小石佛。
石佛的腦袋已經掉了半邊,然而她寶相莊嚴,衣衫帶彩,左手拈花放在胸前,右手結一個無畏印,通身自帶高貴和慈悲。
張碧落看得很認真,鼻尖幾乎抵到玻璃上了。
莊世寰盯著她的側麵看——她的五官其實都不算太出彩,但組合在一起,就是有一種莫名的味道,清冷中又帶著嫵媚,這種嫵媚還不是那種小女生式的嬌媚,而是帶了一點點邪氣和不羈。
這是,這種邪氣和不羈一般人看不出來,因為張碧落逢人就帶三分笑,是那種乍一看脾氣極好,教養極好的女孩子。
其實很奸詐,還很囂張。莊世寰在心裏默默吐槽。
此刻,奸詐又囂張的壞女人似乎意識到了他的注目,扭頭朝他看了過來。
莊世寰無所謂,雙手抱在胸前散漫的站著,讓她隨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