嶺後懸崖之上的平台煙霧繚繞,火勢衝天,而懸崖之下,一條小溪邊的山洞前,許少陵頭發淩亂、雙目盡赤,破爛不堪的襯衫上血跡斑斑。
在他的腳下,橫七豎八地躺著十幾個黑衣人,全部奄奄一息。
而他的腳正踏在一個脖子上帶著月牙疤的黑衣人身上!
“少陵!”
“陵哥!”
唯佳和寇雯卿當先向下跑去,臉上寫滿了焦急。
“唯佳,小卿!你們怎麼來了?這邊危險,千萬別過來!”許少陵聽見叫聲,扭轉頭來,腳下加重了幾分力道,當看到史勞啟,便什麼都明白了。
“許少陵!莫傷人命!”史勞啟大叫著,在小溪邊停了下來,他早已經認出那月牙疤來,“壞人自有法律懲罰~!”
“史警官!多謝你一路相隨跟到這裏,”許少陵望著他笑了笑,“我雖然年輕,可也知道什麼是陽光下的黑暗,月牙疤他們為非作歹,橫行十數省,法律要能懲罰他,還輪得到我現在踩著他麼?”
史勞啟道:“法律懲惡揚善,但也要求一個證據啊,要人人都想象快意恩仇,那天下不亂套了?你聽我的,把他交給我,一定給你個滿意的答複!”
他邊說邊悄悄往前挪動身體,許少陵早看見他的動靜,腳下微微用力,那月牙疤便殺豬似的叫起來。
“史警官,你要再往前一步,我立馬將他送回老家!”許少陵牙齒咬的咯咯響,他不是針對史勞啟,隻是不甘心把懲罰月牙疤的權利交給別人。
“好好,我不動,我不動,你冷靜點!”史勞啟連忙搖著手後退,“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能好好跟我說說麼?”話語中雖然軟了下來,但分明是在拖延時間。
“嗬嗬,小老兒今天好榮幸啊,有這麼多朋友來看望。”老榕的聲音從洞窟中傳來,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洞。
“義父,你沒事吧?”少陵見他出來,眼含熱淚,哽咽地問道。
“沒事,沒事,好孩子,多虧你來的及時,我的氣息還能堅持!”老榕笑嘻嘻地蹲在少陵腳下,看著月牙疤道:
“你這漢子,也應該知道我的底細,我與你家老板的梁子那是不死不休,你雖然是他手下,又不是奴隸,何必來趟這渾水。”
月牙疤被少陵踩住,怎麼也發不出聲來,隻有牙齒咯咯直響。
“老伯,這月牙疤乃是我們警方一直在追緝的疑犯,無論他與你們有什麼仇怨,總應該由法律製裁,你看能不能將他交給我呢。”史勞啟見老榕慈眉善目,當下大著膽子道。
“哦?”老榕這時才看到一旁的史勞啟,眉頭一皺,“竟然惹到了官府的人來,我小老兒一向安分守己,可不想吃官司,反正這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陵兒就把他交給這位差爺吧。”
聽老榕說話古古怪怪,史勞啟心中一刹那有那麼一絲疑惑,怎麼這老頭兒說話像在演古裝劇似的?但一想反正人家要把犯人交給自己,也就不欲生事,口中說道老爺子明事理,便想上前去接那月牙疤。
少陵見狀,心下不忿,回頭對老榕道:“義父,這些人來此生事,將大囡害死,又毀了我們房屋,怎能輕易交給警察,再說警察既然來了,恐怕我們也脫不了幹係!”
老榕聽說,眼中忽然一道凝若實質的紅光閃出,轉瞬即逝,站在那裏猶豫起來。
史勞啟連忙站定,從他本心來說,出了這麼大事,肯定是要將雙方全部歸案的,至於到時候老榕和少陵是正當防衛還是傷人致死,那自然是由法律決定。可是當他看到少陵淩厲的身手和老榕的眼神時,心中咯噔一下嚇了大跳,趕緊道:“許少陵別開玩笑了,壞人打上門來,你們也算是正當防衛,隻要將月牙疤給我就行了,有什麼幹係,怎麼能扯到你們身上。”
許少陵還想說什麼,老榕卻哈哈大笑道:“我信這位官爺,少陵,你便將人交了給他吧!”
“可是……”少陵還想說什麼,但是看到老榕的堅決,沉思了下,便鬆開了腳。
史勞啟大喜,嗖地一聲從身後掏出一把手銬,蹭蹭便往那月牙疤身前行去!
就在他堪堪摸著月牙疤之時,天空忽然傳來一陣轟鳴,震耳欲聾。
眾人連忙抬頭望天,隻見一架直升機忽然從天而降,眨眼間便已經到了頭頂。
“是女院!”史勞啟心中一喜,剛要抬頭大喊,忽見直升機艙門刷的一聲打開,從裏麵伸出一挺機槍來!
“我艸,不好,趕快臥倒!”
史勞啟隻來得及喊了一聲,連忙向身後的唯佳和寇雯卿撲了過去,三人在草地上滾成一團。少陵剛從月牙疤身上鬆開腳,順勢一個點地,拉起老榕的手便騰身飛上一座山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