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清溪從雲夢山中緩緩流出,清澈見底的溪水中時不時的有魚兒遊過。陽光照射在水麵,呈現一片金芒,偶爾躍起一尾錦鯉,帶起的水花在陽光下呈現出一條短暫的彩虹。一對白鶴掠過,落在了一塊青石邊,青石上坐著一名老叟,褐衣短衫,白發鬥笠,紫竹釣竿,腰懸葫蘆,背負魚簍。溪流、青石、錦鯉、白鶴、釣叟,相得益彰,怡然成趣。
“玄哥哥,琰哥哥,李將軍,你們快來看,這裏好多錦鯉。”溪邊傳出了一個紅衣公子的聲音。
“喲,正好八條,這分明就是八鯉圖嘛。”一名藍衣公子來到溪邊。
“八鯉圖,好兆頭啊,看來我等此行定會不辱使命。”另一名綠衣公子說道。
“郡主,兩位公子,我們先在這溪邊歇歇腳吧,等下就要上山了。”一名勁裝的中年人說道。
這幾人正是晉國琅琊王司馬昱派出來尋訪鬼穀先生的,紅衣公子是清悅郡主司馬清悅女扮男裝,藍衣的是謝安侄兒謝玄,綠衣的是謝安兒子謝琰,那勁裝中年人正是琅琊王府親衛統領之一中郎將李元,此刻四人剛到雲夢山下。
“我等雖然到了雲夢山,可這雲夢山這麼大,該去哪找鬼穀先生呢?”司馬清悅望著山上鬱鬱蔥蔥的林木道。
“那邊有個漁翁,何不上前詢問一下。”謝玄指著不遠處的釣叟道。
四人來到釣叟身旁,“敢問老丈,這裏可是雲夢山?”謝玄上前拱手行禮問道。
“正是。”老叟發出蒼老的聲音。
“那這山中可有一位鬼穀先生?”謝玄再問道。
“有。”
“我等專程前來拜訪鬼穀先生,卻不知鬼穀先生確切所在,不知老丈能否相告?”謝玄大喜道。
“老頭我知道是知道,不過告訴你也沒用,你們幾個去不了。”釣叟悠悠的說道。
“這是為何?”謝琰聞言上前問道。
“因為阻攔你們的人來了。”釣叟平靜的說道。
老叟話音剛落,一陣馬蹄聲傳了過來,煙塵起處,一隊二十多人的騎兵轉眼來到麵前。
“晉國人?”為首的將軍把手一招,“格殺勿論。”
“嗷——”
“嗷——”
那些騎兵揮舞著彎刀,嚎叫著衝向四人。
四人紛紛拔出兵刃,但是四個人如何能抗住二十多騎兵的衝擊,眼看就是全軍覆沒的結果,突然,那些馬匹紛紛倒地,士兵落地的慘叫聲一聲聲傳來。
“這是怎麼回事?”謝玄驚異道。
“管他怎麼回事,趁這時候快走。”謝琰急道。
李元已經快速把眾人的馬牽了過來,四人迅速上馬,剛準備走,司馬清悅卻又下了馬。
“公子,快走啊,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李元大急。
司馬清悅根本不理李元,快速來到老叟身旁急切道,“老丈,快跟我們一起走,晚了就來不及了。”說著就去拖那老叟。
“唉,釣個魚都不安生。”老叟不緊不慢道,“碰上你們這些後生啊總是麻煩不斷。”
正說著,一名士兵已經衝到麵前,手中彎刀向著老叟劈了下去。
“當——”司馬清悅手中長劍擋了一擊。
那士兵見一擊不中,改為雙手握刀,猛的豎劈下去,突然那士兵一下定住了,士兵低頭一看,一把長劍已刺入自己胸膛。長劍倏忽離身,一道血柱噴湧而出,士兵眼中漸漸失去了光彩,帶著不甘轟然倒地。
“快,集中到一起,他們是燕國軍隊。”李元大吼一聲。
李元經曆過戰陣,本來對付這樣二十來個士兵不是太難,關鍵就在於不能讓對方有機會結陣,戰場上的士兵一旦結陣,爆發出的戰力就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而是成倍增長。但是此刻隻有李元一人有戰場經曆,其他三人都是未曆戰陣的公子小姐,李元的心中本能的把那老叟忽略了過去。
此刻,李元想起了十年前的那一戰,當年跟隨大都督七萬大軍北伐,卻遭到伏擊,當時他一心想的是死在大都督前麵,那一次他成功了,保護大都督安全撤退,而這一次恐怕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了。
琅琊王對我有再造之恩,今日,我便以死相報。想到這,李元握緊了手中長刀,堅毅的目光透出了視死如歸的氣勢。
燕軍士兵感受到了李元身上散發出的氣勢,紛紛在十步外停了下來,但是已經結成了五人一組的進攻陣型,五組陣型呈扇形分布,完美的封住了李元等人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