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年的感情就仿佛是一場虛假的夢境。
他泥足深陷,而眉嫵卻在一旁始終保持著絕對的清醒。
這樣的認知,怎麼能夠讓他不惱恨。
在一時衝動之下,謝玉做出了他最後悔的決定。
非但沒有收手,還將這件事落實了。
讓謠言傳的更加瘋狂。
這樣,沒有人不知道他跟文家小姐牽扯不清的事了。
可繞算是這樣,他也未曾有過半分的開心。
他仍是鬱鬱寡歡,心情甚至比過去更加差勁。
他迫切的想要看到眉嫵能為自己動氣。
哪怕是打自己一巴掌,罵自己辜負了她都好過她這樣冷冷淡淡不聞不問。
好似已經下定了決心要跟他劃分界限,從此再不往來一樣。
這怎麼能讓謝玉不難受?
他放不下眉嫵,更想知道眉嫵心底在想些什麼。
熬不過內心對眉嫵的牽掛,他三番四次去找眉嫵,就是想知道眉嫵心底在想些什麼。
想從眉嫵身上看到那麼一星半點對自己的在意。
可是每次過去,都是無功折返。
換來的隻是她對自己的疏離,好像他們兩人從此真的就形同陌路了一樣。
謝玉不是不後悔的。
他在跟謝夫人無止境的糾纏和爭吵過後,心底終於明白了。
大徹大悟。
他為什麼要測試眉嫵?為什麼要知道眉嫵在想什麼?
為什麼一定要能看出來眉嫵對自己的那麼一點在意呢?
這兩年裏,他不也是一直都知道眉嫵心中藏著其他人,卻從來沒有強迫過眉嫵嗎?
為什麼現在他要這麼在意?
為什麼他要鑽牛角尖?
親手將眉嫵越推越遠。
明明一開始,他隻是抱著能夠守著她也好的這種想法才接近她的啊!
或許是那兩年的朝夕相處讓他最開始的單純想法慢慢變了意味。
他漸漸變得貪心了。
他想要的更多,想得到的也更多。
他不再滿足於隻徘徊在眉嫵的心門之外,不再滿足於跟她保持這樣平靜安穩卻缺少了一對蜜戀情侶應當有的激清了。
謝玉覺得自己是太在意這些形式上的東西。
一時想岔了,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決定來。
他悔不可及,可又有什麼用?
有些事情一旦做下了決定,一定落實到了行動之上,就沒有辦法挽回了。
他沒有辦法挽回眉嫵。
從最後一次見麵,眉嫵對他的冷淡跟刻意疏遠就可以看出來。
眉嫵的心底恐怕已經沒有他了。
或許曾經也有過一個屬於他的小小位置,可是他還沒來得及發光發熱,沒來得及讓她看到自己的存在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占據她的整個心髒,從而得不償失,被她徹底剔除出局。
謝玉一直覺得如果他們真的能夠那樣安穩的過下去,可能有朝一日,自己真的可以攻陷她的心也不一定。
但謝玉也明白,這終究隻會是個美好的設想罷了。
已經沒有機會實現了,現實終歸是殘酷而真實的。
他跟眉嫵漸行漸遠,都這麼久了,他一次都沒見到過她,也無從得知有關她的消息。
明明是生活在同一座城市,卻像是活在兩個世界一樣,毫無交集。
他不想再刻意去打聽有關於她的消息。
他也不想再這樣時時刻刻的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
現在的他,也沒有選擇的權利。
謝老爺子病重,他是謝家的兒孫,沒有辦法拋棄身上背負著的責任。
盡孝也好,還是承擔謝家也好,這都是他必須要接受的義務,是他必須要做到的事。
從一開始的隻想著單純試探,到現在身不由己的被訂下了婚約。
謝玉越來越覺得自己已經被這個忽然出現的深深漩渦給吸引進去,一直在裏邊翻滾,卻永遠找不到出口。
……
鹿悠悠又動了氣,身子不爽利。
回到醫院後,她一直強撐著。
直到後半夜,忽然發起了高燒來。
若不是被護士發現的及時,可能人都要燒傻了。
及時給她降了溫,確認沒有其他問題,醫生方才放心。
她這手術做的實在不容易,且不說心髒多難求。
若不是這次恰好有個人出了車禍要死了還恰好願意將心髒捐獻出來,她都不知道要等多久。
更不用說是等到這個原本反悔的醫生心軟答應給她親自動手術了。
好不容易才撿回了一條小命,她卻這麼不知道珍惜,總是沒事找事兒,搞得他們也每天跟著提心吊膽的。
先前被帶出去,他們也願意體諒她是親人離世,不得不去送最後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