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葉信和溫容在人前顯得很親密,但到了沒人的地方,氣氛就會淡下來,溫容總是靜靜的看著什麼出神,而葉信也是變得談興聊聊,不象人前那麼口若懸河。
韓三昧和王芳先後返回了九鼎城,如同葉信預料得那樣,韓三昧毫不猶豫的交出了帥令虎節,葉信的舉動再次超出了大家的預料,擁有了城防軍的精銳,葉信應該欣喜若狂,立即開始整頓才是正理,可他卻不管軍務,依舊每天和溫容泡在一起。
當然了,對朝中的重臣來說,陷入兒女情長是無傷大雅的,畢竟葉信還不到十九年,年紀輕,但有一個人卻有些坐不住了,那就是鐵心聖。
葉信也知道鐵心聖坐不住了,他在等待,等待鐵心聖把刀子遞過來。
這一天,隻有葉信和溫容兩個人在信義樓吃酒,信義樓的夥計知道葉信和義盟老大墨衍關係匪淺,給葉信找了一間位置最高、視野最廣、裝飾最華貴的包間。
點得菜也都是山珍海味,葉信似乎恢複了以前紈絝子弟的作風,根本不把錢當回事。
一桌子菜,兩個人是吃不下的,而且溫容看起來並沒有心情做飯,隻是簡單吃了兩把,便把椅子放在窗前,推開窗戶,觀賞著灑落的月光。
隻剩葉信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中間還有一個夥計敲門進來,遞給了葉信一疊密件,他正好借著燭光在一張張翻閱著。
“為什麼?”溫容突然說道。
該來的遲早會來。溫容終於沒辦法忍耐下去了麼?葉信在心中長歎一口氣,放下手中的密件,把椅子搬到溫容旁邊,很自然的替溫容攏了攏頭發。
“我是個沒有弱點的人。就算有,我也把它藏得很好。”葉信緩緩說道:“但這樣不行,會讓別人沒辦法對我做出判斷,也沒辦法信任我。”
“所以呢?”溫容轉過頭看向葉信,她的眼神炯炯有神。
“所以我要讓自己多出一個弱點,不管是偽造也罷。是製造也罷,必須有個弱點。”葉信笑了笑:“如此,他們會恍然大悟,哦……原來是這樣啊!以前他們可能會把我當成一隻不講規則、任意妄為的洪荒凶獸,發現了這一點,他們會把心放回去。然後開始重視我對他們有用處的地方,這樣我才方便做一些事情。”
說完,葉信遲疑了一下,又續道:“有的人心性清高,會把‘有用’兩個字當成是一種羞辱,但我不這樣看,我認為有用就是有價值。一直以來,我都在想方設法做一個對別人有用的人。有用才會互動,有互動才會產生因果,有因果才能衍變成邏輯,有邏輯才能讓我找到可以利用的能量。”
“我就是你的弱點?”溫容露出一抹微笑:“為什麼是我?不是葉玲?”
“因為我們有婚約,你是我最自然、最完美的選擇,哪怕是最挑剔的人,也不會產生懷疑。”葉信說道:“葉玲隻對我的敵人有效。但我說的他們,並不隻是敵人,還有一些在暗處觀察我的,以及一些準備與我合作的。”
“如果我是你的弱點,用你的話來,那麼我也是一個對你有用的人了?我們會有互動?有因果?”溫容說道。
“有。”葉信點了點頭。
“最後,我還想知道,我這個弱點是你製造出來的,還是偽造出來的?這對我很重要。”溫容把聲音放得很慢。
“嗬嗬……我一直覺得你和平常的女孩不一樣,果然……真是字字誅心啊。”葉信笑了起來:“其實今天和你說這些,我是冒了很大風險的,如果你開始耍潑、大哭、痛斥我指責我,我的計劃就要發生很大改變了,幸好,我沒有看錯你,你居然能冷靜下來和我認真的談……嗬嗬嗬,我是個怪人,其實你也是。”
“為什麼你就認為我不會哭鬧耍潑?難道你以前見過我?”溫容問道。
葉信語塞了,該不該說呢?
溫容探手抽出桌布,慢慢蓋在葉信的頭上,葉信有些迷糊,他搞不清溫容想做什麼。
溫容調整桌布,把葉信的大半張臉都蓋住了,隨後蹲下去,由下向上看,接著她笑了:“黑袍,是你吧?”
葉信扯掉桌布,他吧嗒吧嗒嘴,歎道:“就知道山炮是個蠢貨!肯定沒辦法幫我保守秘密的。”
不管溫容是試探還是真的認出了他,他都不想否認了,畢竟是他虧欠溫容的,無法做到睜眼說瞎話。
“他什麼都沒說。”溫容搖頭說道:“不過我知道,宗雲錦曾經讓他去刺殺你,他回來的時候臉色很不好看,不停的詛咒宗雲錦,我從沒見過他這樣畏懼過一個人,就算是提起韓太宰、王太令這些上柱國,他也是滿不在乎的,為什麼會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