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這？”
她挑眉詢問，身後這雙眼睛真是太有特色了，世上少有這樣黯淡無神，偏還就能跟隨著人活動的眼珠子。
隻是這人不是離開了嗎？
為何大半夜的又突然造訪，還神不知鬼不覺地跟在她身後。
這人真是瞎子？
葉雲歌不受控製地再次懷疑，偷摸著便是一招襲去，被眼前這個瞎子不費吹灰之力擋下，然後挑眉反問她：“一見麵你就對個瞎子出手？還在黑夜裏頭偷襲？”
他話裏全是鄙夷，好似受了多大委屈一樣，若是葉雲歌不知道這人比她強出許多，隻怕都要以為自己真是再欺負這個瞎子。
她掙了掙手，意料之內的沒有掙開。
“你要做什麼？”
算是頗為無奈地詢問，葉雲歌心知要是這瞎子不願意放開她，她根本沒有法子。
似是認命般妥協聽得霍洵輕笑出聲，他拉著葉雲歌，輕輕一拽，便讓葉雲歌整個人都從屋頂滑倒下來，直直栽入他的懷中
葉雲歌真是一點預料沒有，就真的這麼直直栽入他懷中，毫無防備，她全心信任換來這個，當即便不顧在屋頂之上，冷笑朝著這瞎子攻去。
可就在她攻去之時，那瞎子便不顧臉麵倒在地上，嘴裏虛弱喊道：“葉三小姐怎麼如此之凶，真是叫我這個瞎子可憐的很。”
明明是個蓋世高手，卻非要在這裝什麼這樣的可憐樣子，擺什麼嬌弱姿態，葉雲歌看得嘴角直抽抽，輕哼一聲止住攻去的步子，站在他跟前，嘴上卻是不願饒人的：“照著你這幅要死不活的模樣，隻怕早晚有一日要被誰殺了去都不算冤枉的！”
她鄙夷過後，錯過他從屋頂上跳下，在地上站定。
霍洵緊跟著她下來，站在她的身後卻是對她的話並不在意，而是專心詢問道：“說說你在上頭看見什麼了？”
他狹長眼睛眯成條縫，臉上的好顏色被這一舉動毀了大半，偏他自己還不覺得。
葉雲歌望著他的模樣，輕輕一哼：“你方才在上麵，自個兒不會看嗎？”
哪有瞎子眼睛這般聽使喚的。
有史以來，葉雲歌第一回懷疑自己的診斷會不會出錯了，這瞎子其實根本就不瞎。
她半信半疑，卻聽麵前這瞎子極其自然，理直氣壯反駁道：“我一個瞎子，哪裏能有本事看見，你這樣說，是專門戳我痛處來了？”
他冷哼一聲，葉雲歌正要質疑反駁他，卻看見麵前這瞎子眼簾下垂，遮住了自己的半個眼珠子，隻餘些微眼白之類，教人看著便覺心疼得很。
她不好意思抿了抿唇，本是已經到嘴邊的話又收了回去，隻溢出一聲歎息，有些不知所措。
“我看不見，也並非是我之本意啊。”
霍洵輕聲開口，語中滿滿地自嘲還有幾分不易察覺的遺憾。
臉上適時出現了失落。
半真半假。
到底他還是真切瞎了，看不見周遭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