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房間的安排出乎意料,那麼接下來謝印雪與大家一起開始在四合院裏尋找食材的行為,就讓眾人覺得詫異了。
因為這代表著謝印雪和他們一樣,都是遊戲參與者。
呂朔可能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也有可能是想到謝印雪與他對望時的那一抹笑,他鼓起勇氣湊到謝印雪身邊,有些結巴問他:“……謝先生,你也是遊戲參與者嗎?”
謝印雪輕聲回答他道:“是的。”
這個答案呂朔早就猜到了,再說就算謝印雪不是遊戲參與者,或許也不會這麼直接說出來,呂朔好奇的是:“那你為什麼可以住正屋啊?”
青年聞言唇角的笑容更深了,柳葉眼輕彎,眸光微漾,叫人越發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可他長得實在好看,青年越是笑,呂朔就越發不好意思直視他雙目,有些局促地低下頭,目光落在謝印雪肩頭上的那枝梨花繡紋上。
他聽到青年如綿綿春雨的嗓音,溫柔的和他說:“正屋沒人住,那我為什麼不能住呢?”
“可正屋不該是府主人住的嗎?”呂朔抬眼,覷了一眼謝印雪後飛快說出了自己心底的疑問。
謝印雪又輕輕笑了一聲,張唇道:“管家剛剛說了,這裏是秦府別院,別院是指正宅以外的偏院,不是正宅。所以那位秦老爺就算回來,也不會住在這裏,這裏都是給我們這些客人住的。”
而正屋,是留給最尊貴的客人住的屋子。
謝印雪覺得在場眾人之中,沒人比他更尊貴了,他住個正屋有什麼問題嗎?不知道這別院位置是否偏僻,若是在整座秦府中位置太過偏僻,那都是折辱他謝印雪了。
呂朔不知道謝印雪選正屋住下的真實內心想法是怎樣的,他隻覺得青年耐心極好,連和他解釋自己是如何推測出正屋可住的緣由都這樣溫和。
然而呂朔並不是個傻子,他雖然是第一次參與遊戲,看似大大咧咧,實則卻比許多新人都要小心,他能夠察覺到謝印雪溫和的態度下,又存著幾分疏冷。
就像是簇雪,看著無瑕幹淨,實際上卻能凍得人牙齒打顫——不可太過靠近。
尤其謝印雪表現的既不像是第一次參與遊戲的新人,也不像已經通過了幾次遊戲的老人,於是呂朔點到為止,沒再打擾謝印雪,轉頭去找剛和自己搭成夥伴的蕭斯宇。
見他們談話結束,落後謝印雪幾步的柳不花趕緊跟了上來,走近謝印雪後喚了他一聲:“幹爹。”
謝印雪收回凝在呂朔背影處的目光,視線狀似不經意地掃了眼偷聽他們說話許久的衛刀一行人,緩聲和柳不花說:“呂朔這孩子還挺聰明的,或許不用靠我,他也能通關這場遊戲。”
“那您的生意豈不是……”柳不花有些替謝印雪著急,要知道謝印雪再無人能夠共享續命的話,他也難活幾天。
“急什麼?這才一個,還有這麼多人呢。”謝印雪卻很淡然,“再說方才你不也聽衛刀說了嗎?隻要通關這場遊戲,再不濟我也能多一個月的壽命,所以眼下還是先看看管家所說的‘食材’,到底去哪尋吧。”
急的人還真不是謝印雪。
衛刀才急。
剛剛謝印雪和呂朔的那些對話,他們其實都聽到了,可柳不花和謝印雪說了什麼,他們卻是一個字都聽不清,這都還不是最令人焦急的——他們在內院裏完全找不到任何食材,還有所謂的廚師也不見蹤影,後者還好說,他們或許會在酉時出現,可前者才是讓所有人都害怕的事。